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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嶽飛破虜釋王權(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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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嶽飛次日又率部下與虜寇大戰于江口。嶽飛鼓勇而前,部下隨之殺敗金人,斬首數百級,奪其馬駝無數。嶽飛下了寨,重賞將士。部下見金兵勢大,長江又被兀朮所據,杜充閉城不出,內有尋思欲叛去者。嶽飛知其意,泣謂眾曰:「我與爾等感國厚恩,當施忠義,上報朝廷,建立功勳,著於國史,身雖死時,名亦不朽。今若降虜,或散為盜,不為反臣,則為賊寇。雖是偷生於世,身死而名壞,遺臭于萬世,豈為子孫長久之計耶!今建康乃江左形勝之地,若使金家得了此城,我宋朝將何以立國於江南而複中原之地乎?今日之事,我若輩但知有死而無二心,若有思叛去者,許諸人出首以軍法處之;多得酋首者而受上賞!」 眾將士皆感其言曰:「並不敢有別心,從統制號令。」 卻說金兀朮人馬來攻建康,宣撫使杜充不敢出戰,一連被兀朮困了二十日,城中恰慌。充與守臣陳邦光、戶部尚書李稅商議不如投降,通判楊邦義號哭諫曰:「邦義與諸君共守此城,有死無二。今奈何欲屈身於虜而受不義之名乎。」 充曰:「不然,事已極矣!不降何待。」 邦義苦諫不從,充率官屬開門迎接金兵,拜于兀朮馬前。兀朮入了建康,獨楊邦義不肯屈,刺血大書衣裾曰:「甯作趙氏鬼,不為他邦臣。」 有人言邦義勸杜充休降,可斬之。兀朮曰:「此人守義,不可斬之。」 乃使人誘他來降,封之大官。邦義大罵曰:「臊狗種,我只要一死,豈願降哉!」 兀朮大怒,遂殺之。虜將歎曰:「此真忠臣也!」 後人有詩贊雲:中原侵擾動風塵,倡義嬰城誓一心。 瀝血衣詞甘就殺,史書千古重高名。 兀朮既取建康,著杜充往見金元帥黏沒喝。沒喝薄其為人,久後始付與官職。 卻說高宗聞知建康不保,大江為金人所有,謂呂頤浩曰:「今日事急矣。卿有何高論?」 頤浩奏曰:「不如乘舟入海為上。虜騎不能駕船迫我,浙江地熱,彼必不肯久留於此,待他兵退,聖駕複返浙江,他來我去,他退我回,此亦兵家之妙策也。」 高宗准其奏,遂駕往明州。兀朮聽知高宗奔明州,差阿裡蒲廬渾領軍馬追趕。阿裡蒲廬渾引著二萬胡兵,追趕高宗至童安,與高宗只爭一舍之地。高宗望見後面塵埃蔽日,金鼓喧天,無限人馬來到,大驚問:「誰可迎敵?」 言未絕,保駕張公裕奏曰:「臣出馬退金兵。」 帝即遣行。張公裕部一萬兵來迎,正遇阿裡蒲廬渾大叫:「好將車駕送來,免爾一死!」 公裕大怒,挺槍躍馬直取蒲廬渾。蒲廬渾舞馬交還,二人戰有二十合,不分勝敗。張公裕只要保護車駕,只得死鬥,又鏖戰數合,忽一派鼓聲從山後出,當先一面大旗上書五字「大宋楊沂中」。 原來沂中知阿裡蒲廬渾渡曹娥江,因屯兵於西山,特來保駕。沂中手揮大斧,驟驊騮夾攻阿裡蒲廬渾。蒲廬渾見宋兵勢大,勒馬刺斜逃回。公裕、沂中直殺入陣中,劈死無數,金兵大潰。殺退二十餘裡,公裕與沂中合兵一處,來見高宗。帝執沂中手曰:「卿救朕躬,當銘肺腑。」 沂中頓首稱謝。頤浩曰:「金人敗回,兀朮必長驅而來,陛下可速乘舟人海。」 帝乃領群臣乘船到定海縣。是時從駕官多,船狹不能容,頤浩奏曰:「海上船少,合無使隨駕官員,從他取便避虜。」 帝曰:「為士夫的當知義理,豈可不護從車駕?若從取便避虜,則朕所到,無百官亦同寇盜耳!」 言訖淚下。以此郎官以下多從車駕,不肯棄去。 次日,高宗船到昌國縣,下詔勤王,令各處出兵邀截虜寇。有英州武略大夫岳飛,見建康已被金人所據,又及聞車駕避難於海,乃聚集部下將士勤王。原飛部士皆西北人,平日感嶽飛恩信,雖有反復之意,不敢叛去。內有報飛者曰:「今眾人見中原淪于金虜,皆欲投統制做主,領我等降金,必有重用。」 嶽飛見說,佯許之。次日在中軍會眾人誓之曰:「爾等隨我與朝廷立功,克復中原,迎回聖駕,身受官爵,光顯門庭,豈不為榮?今爾等若不從我之言,寧先殺我,然後歸投虜寇,吾決不往!」 言訖放聲而哭,乃脫衣以背示眾,背上刺有「盡忠報國」四個大字。眾人見了,皆伏地拜曰:「我等一從統制號令,再不敢有異志也。」 皆泣下。嶽飛再三撫慰之曰:「今兀朮領兵深入迫逼,聖駕出居海中。我今聚兵于江邊截其歸路,複取建康,迎回天子,以圖恢復中原,爾輩富貴不患無也。」 眾皆歡喜。 飛遂引部下出廣德截殺兀朮哨兵,一日六戰皆得勝,斬首數百級,擒金將王權,到營以義釋之。王權感恩拜曰:「人傳嶽統制民之父母,果然也。王權何以報德!」 飛謂之曰:「爾金將兀朮不識時勢,屢屢侵犯中國。近日建康府若遇我在,擒之碎屍萬段,方雪吾恨也。今日與汝等無預,若回營,夜間縱火為號,殺退兀朮兵即是爾功。」 王權曰:「小人決不失信。今夜舉火裡應,將軍可從外攻入。」 岳飛大喜,即放王權等回 營。內有捉得不肯回的,飛察其可用者,結以恩義而留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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