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歷史演義 > 北史演義 | 上頁 下頁
第二十九回 妖術暗侵凶少吉 神靈阿護死還生(2)


  桐花曰:「妾等全靠大王一人,苟急難有救,雖粉骨碎身,亦所不辭,妾何敢違命?但恐非妾之術所能制耳。」

  說罷,淚如雨下。高王見其意誠,亦泣,因言:「前日道人救解,要我貼肉衣服三件,用為法物,方得痛止。」

  桐花問:「道人何在?」

  王曰:「已去。」

  桐花道:「大王莫非被他誤了?既已解救,何又病根纏綿?且要王衣服,大有可疑。」

  王曰:「衣服已經交還,現在封固匣中,戒勿妄動,動則病發。」

  桐花曰:「既如此說,匣既未開,為何病發?妾意道人決非好人,必有欲害王者使來盜王衣服,以為魘魅之計。」

  王悟,遂命取匣開之,果破衣數件,並非王服。

  王與後皆大驚。王謂桐花曰:「非卿多智,不能破其奸也。為之奈何?」

  桐花曰:「妾請試之。」

  遂入密室,仗劍念咒,取淨水一杯,埋於寢門之前。

  是夜,王方昏迷,逾時即醒,謂桐花曰:「頃睡去,見寢門前成一大河,無數黃巾隔河而望,不能過來,因此遂醒。此皆卿之功也。」

  且說潘有璋在京日夜作法,不見高王魂魄攝到,乃召神使問之。神使道:「高王床前有九真宮遊擊二將軍,奉九真之命,差來衛護,不容近前。又有一婦人在彼作法,寢宮前有大河阻路,因此不能攝其魂魄。」

  於是有璋複加秘咒,禁絕床前二曜,使不得救護。又書符數道,焚化爐中,使黃巾力士前無阻路。吩咐道:「刻期已到,速將生魂拘至,不得有違。」

  力士奉命而去。

  果然妖術利害,高王那夜血湧如泉,昏迷欲死。後及桐花守至半夜,漸漸氣息將絕,驚惶無計,相對泣下。忙召世子進來,世子見王危急,悲痛欲絕,只得跪在庭前,對天禱告。時三月十五子時也。

  良久,口中漸有氣出,血亦止,兩眼微開微閉,漸能言語,見世子在前,謂曰:「我幾不返人世矣。頃我冥目昏沉之際,見黃巾複來,各仗一劍飛渡大河。床前向有二將擋住,至此不見,遂被黃巾相逼,不得自主,只得隨之而去。其行如飛,我亦自料必死。行至半途,忽有一隊人從到來,馬上坐一貴人,冠服儼如王者,當前喝住,趕散黃巾。牽過一騎,教我乘坐,送我歸來,言:「我是晉王,廟在城西,聞王有難,特來救護。明日有人在我西廊下,其事便見分曉。自後黃巾不敢來擾矣。』行至寢宮門口,把我一推,我便醒轉。明日,你早去廟中行香,即帶子如同往,細加察訪。」

  眾皆大喜。又謂世子道:「汝母處可令知之,以安其心。」

  世子道:「兒見父王危急已遣人去報。今幸得安,又遣人去矣。」

  時婁妃在北府,初聞王信,與眾夫人相對哭泣,及後使至,言王可保無事,心下稍安。

  世子坐至天明,召子如至,訴以王言,便同乘馬到廟,只帶親隨數人。

  道士接進,先向殿上焚香,參謁神像,世子跪下禱謝。拜畢起身,道士進茶,便同子如步入西廊。只見一人急急走避,子如視其人頗覺面善,忽然想著:「乃是斛斯椿家人張苟兒,為何在此?必有緣故。」

  即喚眾人拿住,將他帶到府中。世子不解,子如曰:「少頃便知。」

  遂同往子如府中密室坐定。帶進鞫問道:「你姓甚名誰,來此何干?」

  那人道:「小人石方,到此買馬。因有同伴二人住在廟中,故到廟相尋。」

  子如道:「你認得我麼?」

  對曰:「不認得。」

  子如笑道:「你不識我,我卻識你。你是斛斯椿家人張苟兒,何得瞞我。」

  那人聽了失色,叩頭道:「小人實是斛斯家人,因奉主命到此,下書于東陘關張信甫。」

  子如道:「皆是謊語。你是侍中親信家人,差你到此,必有別故。快快招出,免你一死。」

  世子喝令左右:「拔刀侍候,倘有支吾,即行斬首!」

  苟兒堅口不承。子如吩咐鎖禁,遣人到廟,押同廟主,拿他伴當二人。未幾拿到。不令與苟兒相見,在內廳排列刀斧,將他綁縛跪下,喝道:「你們是斛斯椿家人,你主人情事張苟兒已經招承。你二人也細細供來,倘有一言不符,立時死在刀下。」

  那二人嚇得面如土色,算來苟兒已供,難以抵賴,遂將斛斯椿留道人在家魘魅高王情事一一供出。然後帶上苟兒問曰:「你家主暗行魘魅之術,欲害高王,我已盡知。你還敢隱否?」

  喝叫:「用刑!」

  苟兒見事已敗露,受刑無益,只得吐實。世子問:「妖道何名?」

  苟兒說:「一名黃平信,一名潘有璋,一即來盜衣服之李虛無也。」

  又問:「所行何法?」

  苟兒曰:「聞說是伏屍之法,將王衣服穿在草人身上,埋壓地下,雲在三月十五子時王必命絕,故差小人來此打聽。此皆主人之命,事不由己,伏乞饒死。」

  世子聽罷,大怒道:「含沙射影,小人伎倆!堂堂天朝而暗行毒害,寧不愧死!」

  子如曰:「若非大王有福,險遭毒手。」

  遂命將三人監下。世子急歸新府,走進寢門,遇見桐花問:「王安否?」

  桐花曰:「大安。」

  遂同至帳前見王。遂將到廟拿獲苟兒、審出朝廷暗行魘魅情事一一告知。王歎曰:「我何負朝廷,而必置我於死地?我今不得不自為計矣。」

  吩咐將苟兒等好行監守,勿令其死,以為異日對證。世子出,門吏進報恒州術士高榮祖、山東術士李業興至。蓋王病重時召來禳解者也。世子見之,細述其故。二人曰:「此二妖道,吾等皆識之。平信法力有限;有璋善持符咒伏屍之術,實足害人性命。今幸法已破,除卻此術,餘法皆可禳解,不足慮也。」

  世子大喜,啟知高王,將二人留住府中。王自此氣體平復,精神漸強,事無大小皆專行之,不復稟命於帝矣。但未識平信、有璋在斛斯椿家再行何術,且聽下回分解。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