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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太后垂簾重聽政 統軍滅賊致亡身(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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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武川鎮有一人,雙姓宇文,名肱。其妻王氏生三子,複懷孕。將產之前,夢抱腹中小兒繫繩升天,將至天門,為繩短而止。及生子時,雲氣滿房,如羽葆飛蓋之狀罩於身上。肱大喜曰:「此子他日必貴。」 名之曰泰,字黑獺,即周朝開基主也。自衛可孤破了懷朔,又取了武川,兩鎮人民皆被擄掠,壯者悉點為軍。於是宇文父子五人皆為可孤軍士。其第三子洛生年十九,武藝絕倫。四子黑獺年十六,膽略過人,身長八尺,發垂至地,面有紫光,人望而異之。然困龍蠖伏,不得不屈在人下。一日,可孤在營中設宴,享其將士,至晚皆散。宇文洛生巡行各營,見一壯士執刀倚于營門之外,對天長歎,歎罷揮淚。洛生異之,因向前問其姓名。 那壯士見洛生神情亦異,乃吐實告曰:「我即賀統軍之子賀拔勝是也。本懷朔尖山人。不幸我父被擄,兄與弟皆降,不得已屈身在此。有懷鄉戀國之心,恨無沖天羽翼,俯首事賊,因此感傷。君乃何人,而來問我?」 洛生聞言大喜,乃謂勝曰:「我是武川鎮宇文肱之子。不幸家屬被擄,委曲圖存,只得為賊軍士,心實不甘。將軍若有報國之心,小子豈無復仇之志。我二人同心並力,殺可孤如反掌耳。」 勝大喜,遂相密訂,各去通知父兄,暗中糾合本鄉豪傑,臨期同發。 一日,衛可清欲往尖山打獵,可孤許之,乃曰:「須賀將軍及二郎同去。」 父子欣然聽命。當日並皆上馬,統軍又命宇文肱、宇文洛生為馬軍,帶了弓箭隨後。共馬步三百,一齊前往。到了尖山,命三百軍士屯在山下。可清只帶隨身軍士數人,同賀家父子及肱與洛生上山采獵。忽可清馬前跑過一鹿,可清連發三箭皆不能中,因謂勝曰:「將軍為我射之,一箭而中,當以黃金十兩為賞。」 勝拈弓在手,一箭正中鹿背。可清贊道:「將軍真神箭也。」 勝微微笑道:「此何足奇。我再射一物與你看看。」 可清道:「射何物?」 勝拽開弓,喝道:「射你!」 可清未及回答,早已一箭穿心,跌在馬下。眾大驚。四人動手,盡殺其親卒數人,一齊飛馬下山。宇文肱提了可清首級,高叫軍士道:「衛可清已被賀將軍誅死。有不從者,以此為例。」 眾皆懾伏,不敢動。遂命洛生先往城中,知會本鄉義旅以為內應。統軍與宇文肱押後,破胡為先鋒,殺入城來。時可孤正坐軍中,忽有軍士報道:「小將軍在尖山被殺。」 可孤大驚而起,方欲號召諸將,卻被破胡一騎沖入營中,大喝道:「逆賊看槍!」 攔心一刺,頓時畢命。手下軍士素懼破胡威名,誰敢相抗,也有跪下投拜的,也有奔歸拔陵的,十萬賊兵一時潰散。賀統軍入城,一面安撫人民、招集士卒,一面備文申報。因向勝道:「此事須申報雲州刺史費穆,令其轉奏朝廷。但拔陵人馬處處皆有,路上恐防有失。必得汝去,我始放心。」 破胡領命,備好文書,隨即起身。果見賊兵滿道,然聞賀拔勝之名,皆不敢攔阻。不一日到了雲州,以申文投進,見了費穆,備訴情由。穆大喜道:「此皆將軍父子之功也。待我奏知朝廷,自有恩命。」 留宴三日,大相敬愛,謂勝曰:「雲州苦無良將,故不敢與賊交鋒。如得將軍助我,何懼拔陵。且武川、懷朔倘有變患,亦可緩急相救。欲屈將軍在此,為朝廷出力,幸勿拒我。」 勝見其言有理,又情意難卻,遂留雲中。 卻說拔陵聞可孤父子被殺,心中大怒,乃親提二十萬眾殺到武川,洗蕩一方,為可孤報仇。統軍聞之,與諸將計曰:「拔陵領二十萬人馬前來報仇。 城中兵卒不滿八千,半皆疲乏,何以禦之?」 宇文肱曰:「今當分兵屯於城外,為犄角之勢。先截其來路,使賊兵不能臨城,可免坐困。」 統軍從其計,遂命宇文父子引兵二千,屯於城西;二子允與嶽引兵二千,屯於城東;自領餘眾在城把守。調遣方畢,報賊兵已近。賀拔嶽引軍五百,先來截殺,與販將交戰,不上數合,賊兵敗走入山。嶽即追下,又遇一將狀貌猙獰,接住交戰,良久未分勝敗。那知拔陵兵馬分頭而進,一路去戰賀拔允,一路去戰宇文肱,自將輕騎掩襲武川之城。兩路之戰勝負未分,而武川已陷,賀統軍被亂箭射死。其時賀拔嶽未知城破,盡顯平生本事,提鞭打死賊將,方得脫身。 只見賊兵大隊已過尖山,如潮如海盡奔武川,心中大驚,恐怕武川有失,父親性命不保,飛馬同城。聽見前面喊殺聲高,沖入陣內,正值可泥困在垓心,忙高叫道:「哥哥且莫戀戰,快去城中保護要緊。」 二人並力殺條血路便走,奔至城下,見一執槍軍士已把統軍之頭懸示城上,二人肝腸盡裂。可泥忙發一箭,軍士應弦而倒,連頭滾下城來。二人捧頭大哭。然親軍已散,四面皆是賊兵,倘有疏失,一門盡死賊手。不如保全性命,以圖報復。於是將頭埋於城下,拍馬向南而逃。其時宇文肱亦在城西與賊相持,見賊兵破城而入,賀統軍死於亂軍之手,兩個兒子亂中失散,不知去向,看來勢大難敵,徒死無益,只得帶了殘兵千餘,望西而遁。 卻說拔陵知賀拔允弟兄捧其父頭而逃,去尚不遠,遂命驍將赫連信、衛道安,帶領三千勁卒趕上擒之。二人奉命而去。未識賀拔兄弟能逃得脫否,且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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