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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劍擊劍棋逢敵手 好殺奸血濺僧頭(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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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燕子飛僥倖得脫虎口,離了松針嶺向東而行。約有二裡多路,腹中饑餓,身體也覺疲軟異常,須得尋所宿店,吃些點膳養息養息精神方好。遂把劍光收住,落下塵埃,問一問路上行人:「此處是怎麼所在?」 原來是山陰縣北門外大街。這街名叫做三岔道,共有三條岔路。往南是山陰縣的北門,相離約有五裡之遙。往東有座高山,名九折岩,十分險惡,離此只有三裡多路。往西就是方才來的那松針嶺,獨有往南是一條大河,並無去路。燕子飛找了一所安寓客商的飯鋪,問店主人要些早飯吃了,推說行路辛苦,身子有些不好,閉上房門,倒頭便睡。 直到天將傍晚,方始起身,呆呆的坐在房中,想起昨夜之事,真是好險:「那老頭兒與一女子不知究是何人,薛飛霞如何未死,看他舉動似乎學得一身武藝,故此打他身旁經過,他敢仗劍來砍,這劍且甚鋒利。那與飛霞同立一處的年少之人,不知是否即文雲龍,看他腰懸寶劍,必定也是一個慣家。」 又想到:「烏天霸死得淒慘,不知究喪何人之手,真是令人難解,未知何日方能替他報得此仇。」 思來想去了一回,聽店小二來叩門,同道:「客人睡醒了沒有,身體可好,午飯未曾用過,可要用些晚飯?」 子飛開了房門,答稱:「略略好些,你拿夜飯來罷。」 店小二答應自去。少頃,端上酒飯,又點了一雙燈兒,服侍子飛吃過,收拾杯盤,囑聲:「火燭小心,熄燈而睡。」 子飛回說:「曉得。」 依舊拴上了門,將燈吹滅,要想上床再睡。無奈白天裡已睡足了,覆去翻來,不能成寐。聽街上邊人聲漸寂,已是戌未亥初時候。子飛再睡不住,起身走至窗前,暗想:「昨夜在柳葉村採花未成,連金銀也沒有取過一錠,何不趁此夜靜無人,出外走走,順便取些財物回來,有何不可。」 主意一定,取了芙蓉劍,輕輕把窗子開了,跳上屋簷,將腳尖鉤住簷頭,扭轉身軀,仍把窗子閉好,方才灑開大步,揀著房廊稠密的地方走去。誰知走了二三百間門面,多是些小本經紀的店家,並無一所絕大行號,絕大富戶,暗想:「這條街上如何這般貧苦,反不及那柳葉村中。」 因一步懶似一步的走了回來。若說這三岔道既是一條往來大路,那得並無大戶巨商。只因子飛初到此間,不諳路徑。出了店房往南而行,南邊是一條大河,並無去路,自然比不得東西北三面熱鬧。後從南首折回,信著腳步往北行去,漸見街面房屋有些像樣起來。又走了二百多家門面,見有一所兩間店面的花米行兒,一共是兩進房屋。看來前邊是店,後面乃是住宅。子飛遂立定了腳四下一瞧,正想下手。忽聽得東壁廂撲的一聲,一眼望去,見隱隱跳上一個人來,疑心是隔夜那個蜷須老者,心上一驚,急忙拔劍在手,將身一晃,跳將過去看個仔細。 那知卻是一個和尚,身軀肥胖,年約二十有餘。身旁一件元色稠密門鈕扣的小袖僧衣,頭上邊戴一頂元布僧帽,足下薄底僧鞋,腰間插著一口戒刀,手中拿著一個小小包兒,包的像是衣服,在屋面上輕輕一跳,跳下地去。子飛暗暗喝聲:「詫異。」 跟著他也跳下屋來。只因聲息全無,和尚未曾覺得。看他興匆匆走至側首一間臥房,輕起指頭在門上彈了兩響,裡邊走出一個絕色婦人。年在二十以內,散披著一件半舊不新的天藍小襖,下身裙也不束,只穿一條淡紅褲兒,足上穿的乃是睡鞋,行動時寂無聲響。見了和尚,眉花眼笑,手攙手兒一同進房。子飛才知道這孽僧與那婦人乃是預先約會著的:「但這婦人年紀尚輕,不知家中還有何人,如何這般大膽,何不把那孽僧驚走,下去採花。雖比不得薛飛霞美貌無雙,卻與昨夜柳葉村的女子倒也不相上下。」 想罷,把手在房門上一拍,低低喊聲:「捉姦。」 裡邊那個和尚,本來尚還未睡,聽得外面有聲,急掣戒刀在手,一個箭步搶出房來。那女子也不知是怎麼人在外呼喊,只嚇得軟做一堆,任著和尚出去。 子飛見房門開動,急把身子一偏,意欲讓他逃走,不提防這和尚甚是眼快,跳出房來,手起刀落,向著子飛肩上就是一刀。子飛忽往斜刺裡一躲,砍了個空,身子往前一磕。子飛抽這空兒,拍的往著房內跳去。和尚見了,收回戒刀,翻身又追進房來。那婦人見進房的是個面生之人,並不是家中男子,又見手持兵器,不知為了何事,戰兢兢的喊聲:「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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