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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八回 除姦淫錯投大木場 救急困趕奔神樹崗(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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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陶氏送他二人去後,瞅著殷顯,笑道:「你瞧這好不好?」殷顯笑嘻嘻的道:「好的,你真是個行家。我也不願意去,樂得的在家陪著你呢。」陶氏道:「你既願賠著我,你能夠常常兒陪著我麼?」殷顯道:「那有何難,我正要與你商量。如今這宗買賣要成了,至少也有一百兩。我想有這一百兩銀子,還不夠你我快活的嗎?咱們設個法兒,遠走高飛如何?」陶氏道:「你不用合我含著骨頭,露著肉的。你既有心,我也有意。咱們索性把他害了,你我做個長久夫妻,豈不死心塌地麼?」 兩個狗男女正在說的得意之時,只見簾子一掀,進來一人,伸手將殷顯一提,摔倒在地,即用褲腰帶捆了個結實。殷顯還百般哀告:「求爺爺饒命。」此時陶氏已然嚇的哆嗦在一處。那人也將婦人綁了,卻用那衣襟塞了口,方問殷顯道:「這陳起望卻在何處?」殷顯道:「陳起望離此有三四十裡。」那人道:「從何處而去?」殷顯道:「出了此門往東,過了小溪橋,到了神樹崗往南,就可以到了陳起望。爺爺若不認得去,待小人領路。」那人道:「既有方向,何用你領。俺再問你,此處卻叫什麼地名?」殷顯道:「此處名喚娃娃谷。」那人笑道:「怨得你等要賣娃娃,原來地名就叫娃娃谷。」說罷,回手扯了一塊衣襟,也將殷顯口塞了。一手執燈,一手提了殷顯,到了外間一看,見那邊放著一盤石磨,將燈放下,把殷顯安放在地,端起磨來,哪管死活,就壓在殷顯身上。回手進屋,將婦人提出,也就照樣的壓好。那人執燈看了一看,見那邊桌上放著個酒瓶,提起來複進屋內。拿大碗斟上酒,也不坐下,端起來一飲而盡。見桌上放著菜蔬,揀可口的就大吃起來了。 你道此人是誰?真真令人想擬不到,原來正是小俠艾虎。自從送了施俊回家,探望父親,幸喜施老爺施安人俱各安康。施老爺問:「金伯父那裡可許聯姻了?」施俊道:「姻雖聯了,只是好些原委。」便將始末情由,述了一番。又將如何與艾虎結義的話,俱各說了。施老爺立刻將艾虎請進來相見。雖則施老爺失明,看不見艾虎,施安人卻見艾虎年幼,英風滿面,甚是歡喜。施老爺又告訴施俊道:「你若不來,我還叫你回家;只因本縣已有考期,我已然給你報過名。你如今來的正好,不日也就要考試了。」施生聽了,正合心意,便同艾虎在書房居住。遲不多日,到了考試之日,施生高高中了案首,好生歡喜,連艾虎也覺高興。本要赴襄陽去,無奈施生總要過了考期,或中或不中,那時再為定奪起身。艾虎沒法兒,只得依從。每日無事,如何閑得住呢,施生只好派錦箋跟隨艾虎出外遊玩。這小爺不吃酒時還好,喝起酒來,總是盡醉方休。錦箋不知跟著受了多少的怕 。好容易盼望府考,艾虎不肯獨自在家,因此隨了主僕到府考試。及至揭曉,施俊卻中了第三名的生員,滿心歡喜。拜了老師,會了同年;然後急急回來,祭了祖光,拜過父母,又是親友賀喜,應接不暇。諸事已畢,方商議起身趕赴襄陽,待畢姻之後,再行赴京應試,因此耽誤日期。及至到了襄陽,金公已知施生得中,歡喜無限,便張羅施生與牡丹完婚。 艾虎這些事他全不管,已問明瞭師傅智化在按院衙門,他便別了施俊,急急奔到按院那裡,方知白玉堂已死。此時盧方已將玉堂骨殖安置妥協,設了靈位,待平定襄陽後,再將骨殖送回原籍。艾虎到靈前大哭一場,然後參見大人與公孫先生、盧大爺、徐三爺,問起義父和師傅來,始知俱已上了陳起望了。 他是生成的血性,如何耐的,便別了盧方等,不管遠近,竟奔陳起望而來。只顧貪趕路程,把個道兒走差了,原是往西南,他卻走到正西。越走越遠,越走越無人煙,自己也覺乏了,便找了個大樹之下歇息。因一時困倦,枕了包裹,放倒頭便睡。及至一覺睡醒,恰好皓月當空,亮如白晝。自己定了定神,只覺的滿腹咕嚕嚕亂響,方想起昨日不曾吃飯,一時饑渴難當。又在夜闌人靜之時,哪裡尋找飲食去呢?無奈何,站起身來,撣了撣土,提了包裹,一步捱一步,慢慢行來。猛見那邊燈光一晃,卻是陶氏接進懷、殷二人去了。艾虎道:「好了!有了人家,就好說了。」趲行幾步,來到跟前,卻見雙扉緊閉,側耳聽時,裡面有人說話。艾虎才待擊戶,又自忖道:「不好!半夜三更,我孤身一人,他們如何肯收留呢?且自悄悄進去看來,再做道理。」將包裹斜紮在背在,飛身上牆,輕輕落下,來到窗前,他就聽了個不亦樂乎。後來見懷寶走了,又聽殷顯與陶氏定計要害丈夫,不由的氣往上沖,因此將外屋門撬開,他便掀簾硬進屋內,這才把狗男女捆了,用石磨壓好,他就吃喝起來了。酒飯已畢,雖不足興,頗可充饑。執燈轉身出來,見那男女已然翻了白眼,他也不管,開門直往正東而來。 走了多時,不見小溪橋,心中納悶道:「那廝說有橋,如何不見呢?」趁月色往北一望,見那邊一堆一堆,不知何物,自己道:「且到那邊看看。」哪知他又把路走差了。若往南來便是小溪橋,如今他往北去,卻是船場堆木料之所。艾虎暗道:「這是什麼所在?如何有這些木料?要他做甚?」 正在納悶,只見那邊有個窩棚,燈光明亮。艾虎道:「有窩棚必有人,且自問問。」連忙來到跟前,只聽裡面有人道:「你這人好沒道理,好意叫你向火,你如何磨我要起衣服來?我一個看窩棚的,哪裡有敷餘衣服呢?」艾虎輕輕掀起席縫一看,見一人猶如水雞兒一般,戰兢兢說道:「不是俺合你要,只因渾身皆濕,縱然向火,也解不過這個冷來。俺打量你有衣服,哪怕破的爛的呢,只要俺將濕衣服換下擰一擰,再向火,俺緩過這口氣來,即便還你。那不是行好呢。」看窩棚的道:「誰耐煩這些,你好好的便罷 ,再要多說時,連火也不給你向了。攪的我連覺也不得睡,這是從哪裡說起。」艾虎在外面答言道:「你既看窩棚,如何又要睡覺呢?你真睡了,俺就偷你。」說著話,呼的一聲,將席簾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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