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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巧取供單郭槐受戮 明頒詔旨李後還宮(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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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槐聽至此,心內暢然,連吃了幾杯。誰知前兩日肚內未曾吃飯,今日一連喝了幾碗空心酒,不覺的面赤心跳,二目朦朧,登時醉醺醺起來,有些前仰後合。提牢見此光景,便將酒撤去,自己也就回避了。只落得惡賊一人,踽踽涼涼,雖然多飲,心內卻牽掛此事,不能去懷,暗暗躊躇道:「方才聽提牢說太后欠安,卻因寇官人作祟;幸喜如今痊癒了,太后懿旨不一日也就下來了。」又想:「寇宮人死的本來冤枉,難怪她作祟。」 正在胡思亂想,覺得一陣陣涼風習習,塵沙簌簌,落在窗櫺之上。而且又在春暮之時,對此淒淒慘慘的光景,猛見前面似有人形,若近若遠,吚吚唔唔聲音。郭槐一見,不由的心中膽怯起來。才要喚人,只見那人影兒來至面前,說道:「郭槐,你不要害怕。奴非別人,乃寇承禦,特來求太輔質對一言。昨日與太后己在森羅殿證明,太后說此事皆是太輔主裁,故此放太后回宮。並且查得太后與太輔尚有陽壽一紀,奴家不能久在幽冥,今日特來與太輔辯明當初之事,奴便超生去也。」 郭槐聞聽,毛骨悚然。又見面前之人披髮,滿面血痕,惟聞得嗓聲細氣,已知是寇宮人顯魂,正對了方才提牢之話,不由的答道:「寇宮人,真正委屈死你了。當初原是我與尤婆定計,用剝皮狸貓換出太子,陷害李後。你彼時並不知情,竟自含冤而死。如今我既有陽壽一紀,倘能出獄,我請高僧高道超度你便了。」又聽女鬼哭道:「郭太輔,你既有此好心,奴家感謝不盡。少時到森羅殿,只要太輔將當初之事說明,奴家便得超生,何用僧道超度;若懺悔不至誠,反生罪孽……」 剛言至此,忽聽鬼語啾啾,出來了兩個小鬼,手執追命索牌,說:「閻羅天子升殿,立召郭槐的生魂,隨屈死的冤鬼前往質對。」說罷,拉了郭槐就走。惡賊到了此時,恍恍忽忽,不因不由跟著。彎彎曲曲,來到一座殿上,只見黑淒淒 、陰慘慘,也辨不出東南西北。忽聽小鬼說道:「跪下!」惡賊連忙跪倒。便聽叫道:「郭槐,你與劉後所作之事,冊籍業已注明,理應墮入輪回:奈你陽壽未終,必當回生陽世。惟有寇珠冤魂,地府不便收此遊蕩女鬼。你須將當初之事訴說明白,她便從此超生。事已如此,不可隱瞞了。」 郭槐聞聽,連忙朝上叩頭,便將當初劉後圖謀正宮,用剝皮狸貓抵換太子,陷害了李妃的情由,述說一遍。忽見燈光明亮,上面坐著的正是包公,兩旁衙役羅列,真不亞如森羅殿一般。早有書吏將口供呈上;又有獄神廟內書吏一名,亦將郭槐與女鬼說的言語一併呈上。包公一同看了,吩咐:「拿下去,叫他畫供。」惡賊到了此時無奈,已知落在圈套,只得把招畫了。 你道女鬼是誰?乃是公孫策暗差耿春、鄭平,到勾欄院將妓女王三巧喚來。多虧公孫策諄諄教演,便假扮女鬼套出真情,賞了她五十兩銀子,打發她回去了。 此時包公仍將郭槐寄監,派人好生看守。等次日五鼓上朝,奏明仁宗,將供招謹呈御覽。仁宗袖了供招,朝散回宮,便往仁壽宮而來,見劉後昏沉之間手足亂動,似有招架之態。猛然醒來,見天子立在面前,便道:「郭槐系先皇老臣,望皇兒格外赦宥。」仁宗聞聽,也不答言,從袖中將郭槐的供招向劉後前一擲。劉後見此光景,拿起一看,登時膽裂魂飛,氣堵咽喉。久病之人,如何禁得住罪犯天條,一嚇竟自嗚呼哀哉了。仁宗吩咐將劉後抬入偏殿,按妃禮殯殮了,草草奉移而已。傳旨即刻打掃宮院。 次日升殿,群臣三呼已畢。聖上宣召包公:「劉後驚懼而亡,就著包卿代朕草詔頒行天下,匡正國典。」從此黎民內外臣宰,方知國母太后姓李;卻不姓劉。當時聖上著欽天監揀了吉日,齋戒沐浴,告祭各廟;然後排了鑾輿,帶領合朝文武,親詣南清宮迎請太后還宮。所有禮節自有儀典,不必細表。 太后娘娘乘了禦輦;狄後賢妃也乘了寶輿,跟隨入宮。仁宗天子請了太后之後,先行回鑾,在宮內伺候。此時王妃命婦俱各入朝,排班迎接鳳駕。太后入宮,升座受賀已畢,起身更衣,傳旨宣召龍圖閣大學士包拯之妻李氏夫人進宮。太后與狄後仍以姐妹之禮相見,重加賞賜。仁宗也有酬報。不必細表。 外面眾臣朝賀已畢。天子傳旨,將郭槐立剮。此時尤婆已死,照例戮屍。又傳旨在仁壽宮壽山福海地面丈量妥協,左邊敕建寇宮人祠堂,名曰「忠烈祠」;右邊敕建秦鳳、餘忠祠堂,名曰「雙義詞」。工竣,親詣拈香。 一日,老丞相王芑遞了一本,因年老力衰,情願告老休致。聖上憐念元老,仍賞食全俸,准其養老。即將包公加封為首相。包公又奏明公孫策與四勇士累有參贊功績。仁宗於是封公孫策為主簿,四勇士俱賞六品校尉,仍在開封府供職。又奉太后懿旨,封陳林為都堂,范宗華為承信郎;將破窯改為廟宇,欽賜白銀千兩,香火地十頃,就叫范宗華為廟官,春秋兩祭,永垂不朽。 未知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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