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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除妖魁包文正聯姻 受皇恩定遠縣赴任(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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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出了書房,李保提燈,在前引道,來至小姐臥房一看,只見燈燭輝煌,桌椅高搭,設擺的齊備,心中早已明白是包興鬧的鬼,邁步來到屋中,只聽包興吩咐李保道:「所有閒雜人等俱各回避。最忌的是婦女窺探。」李保聞聽,連忙退出,藏躲去了。 包興拿起香來,燒放爐內,爬在地下,又磕了三個頭。包公不覺暗笑。 只見他上了高桌,將朱砂墨研好,蘸了新筆,又將黃紙撕了紙條兒。剛才要寫,只覺得手腕一動,仿佛有人把著的一般。自己看時,上面寫的:「淘氣,淘氣!該打,該打!」包興心中有些發毛,急急在燈上燒了,忙忙地下了台。 只見包公端坐在那邊。包興走至跟前,道:「相公與其在這裡坐著,何不在高桌上坐著呢?」包公無奈,只得起身,上了高臺,坐在椅子上;只見桌子上放著寶劍一口,又有朱砂黃紙筆硯等物。包公心內也暗自歡喜:「難為他想的周到。」因此不由的將筆提起,蘸了朱砂,鋪下黃紙。剛才要寫,不覺腕隨筆動,順手寫將下去。才要看時,只聽外面哎呀了一聲,咕咚栽倒在地。 包公聞聽,急忙提了主劍,下了高臺,來至臥房看時,卻是李保。見他驚惶失色,說道:「法官老爺,嚇死小人了!方才來至院內,只見白光一道沖戶而出,是小人看見,不覺失色栽倒。」包公也覺納悶,進得屋來,卻不見包興。與李保尋時,只見包興在桌子底下縮作一堆,見有人來方敢出頭。卻見李保在旁,便遮飾道:「告訴你們,我家相公作法不可窺探,連我還在桌子底下藏著呢。你們何得不遵法令?幸虧我家相公法力無邊。」一片謊言說的很像,這也是他的聰明機變的好處。李保方才說道:「只因我家老爺夫人惟恐相公深夜勞苦,叫小人前來照應,請相公早早安歇。」包公聞聽,方叫包興打了燈籠,前往書房去了。 李保叫人來拆了法台,見有個朱砂黃紙字帖,以為法官留下的鎮壓符咒,連寶劍一同拿起,回身來到內堂,稟道:「包相公業已安歇了。這是寶劍,還有符咒,俱各交進。」丫鬟接進來。李保才待轉身,忽聽老爺說道:「且住!拿來我看。」丫鬟將黃紙字帖呈上。李老爺燈下一閱,原來不是符咒,卻是一首詩句道: 「避劫山中受大恩,欺心毒餅落於塵。 尋釵井底將君救,三次相酬結好姻。」 李老爺細看詩中隱藏事蹟,不甚明白,便叫李保暗向包興探問其中事蹟,並打聽娶親不曾,明日一早回話。李保領命。 你道李老爺為何如此留心?只因昨日書房見了包公之後,回到內宅,見了夫人,連聲誇獎說:「包公人品好,學問好,將來不可限量。」張氏夫人聞聽,道:「既然如此,他若將我孩兒治好,何不就與他結為秦晉之好呢?」老爺道:「夫人之言,正合我意。且看我兒病體何如,再作道理。」所以老兩口兒惦記此事。又聽李保說二鼓還要上壇捉妖,因此不敢早眠。天交二鼓,尚未安寢,特遣李保前來探聽。不意李保拿了此帖回來,故叫他細細的訪問。 到了次日,誰知小姐其病若失,竟自大愈,實是奇事。老爺夫人更加歡喜,急忙梳洗已畢,只見李保前來回話:「昨晚細問包興,說這字帖上的事蹟,是他相公自幼兒遭的魔難,皆是逢凶化吉,並未遇害。並且問明尚未定親。」 李老爺聞聽,滿心歡喜,心中已明白是狐狸報恩,成此一段良緣,便整衣襟來至書房。李保通報,包公迎出。只見李老爺滿面笑容,道:「小女多虧賢契救拔,如今沉屙已愈,實為奇異。老夫無兒,只生此女,尚未婚配,意欲奉為箕帚,不知賢契意下如何?」包公答道:「此事晚生實實不敢自專,須要稟明父母兄嫂,方敢聯姻。」李老爺見他不肯應允,便笑嘻嘻從袖中掏出黃紙帖兒,遞與包公,道:「賢契請看此帖便知,不必推辭了。」 包公接過一看,不覺面紅過耳,暗暗思道:「我晚間恍惚之間,如何寫出這些話來?」又想道:「原來我小時山中遇雨,見那女子竟是狐狸避劫,卻蒙她累次救我,她竟知恩報恩。」包興在旁著急,恨不得贊成相公應允此事,只是不敢插口。 李老爺見包公沉吟不語,便道:「賢契不必沉吟。據老人看來,並非妖邪作祟,竟為賢契來作紅線來了,可見凡事自有一定道理,不可過於迂闊。」包公聞聽,只得答道:「既承大人錯愛,敢不從命。只是一件,須要稟明:候晚生會試以後,回家稟明父母兄嫂,那時再行納聘。」李老爺見包公應允,滿心歡喜,便道:「正當如此。大丈夫一言為定,諒賢契絕不食言,老夫靜候佳音便了。」 說話之間,排開桌椅,擺上酒飯,老爺親自相陪。飲酒之間,又談論些齊家治國之事,包公應答如流,說的有經有緯,把個李老爺樂的再不肯放他主僕就行,一連留住三日,又見過夫人。三日後備得行囊馬匹、衣服盤費,並派主管李保跟隨上京。包公拜別了李老爺後,又囑咐一番。包興此時歡天喜地,精神百倍,跟了出來。只見李保牽馬墜鐙,包公上了坐騎,李保小心伺候,事事精心。 一日,來到京師,找尋了下處,所有吏部投文之事全不用包公操心,竟等臨期下場而已。 且說朝廷國政,自從真宗皇帝駕崩,仁宗皇帝登了大寶,就封劉後為太后,立龐氏為皇后,封郭槐為總管都堂,龐吉為國丈加封太師。這龐吉原是個讒佞之臣,倚了國丈之勢,每每欺壓臣僚。又有一班趨炎附勢之人,結成黨羽,明欺聖上年幼,暗有擅自專權之意。誰知仁宗天子自幼曆過多少磨難,乃是英明之主。先朝元老左右輔粥,一切正直之臣照舊供職,就是龐吉也奈何不得。因此朝政法律嚴明,尚不至紊亂。只因春闈在邇,奉旨欽點太師龐吉為總裁。因此會試舉子就有走門路的、打關節的,紛紛不一。惟有包公自己仗著自己學問。考罷三場,到了揭曉之期,因無門路,將包公中了第二十三名進士,翰林無分,奉旨榜下即用知縣,得了鳳陽府定遠縣知縣。 包公領憑後,收拾行李,急急出京,先行回家拜見父母兄嫂,稟明路上遭險,並與李天官結親一事。員外安人又驚又喜,擇日祭祖,叩謝甯老夫子。過了數日,拜別父母兄嫂,帶了李保、包興起身赴任。將到定遠縣地界,包公叫李保押著行李慢慢行走,自己同包興改裝易服,沿途私訪。 有話即長,無話即短。一日,包公與包興暗暗進了定遠縣,找了個飯鋪打尖。正在吃飯之時,只見從外面來了一人。酒保見了,讓道:「大爺少會呀!」那人揀個座兒坐下。 不知那人後來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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