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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救妹夫巧離通天窟 獲三寶驚走白玉堂(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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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爺道:「小弟見展兄跟下他來,惟恐三寶有失,特來幫扶。不想展兄只顧給白福蓋被,卻把包袱拋露在此。若非小弟收藏,這包袱又不知落於何人之手了。」說話間,便從那邊一塊石下將包袱掏出,遞給展爺。展爺道:「三弟如何知道此石之下可以藏得包袱呢?」徐爺道:「告訴大哥說,我把這陷空島大小去處,凡有石塊之處,或通或塞,別人皆不能知,小弟沒有不知道的。」展爺點頭道:「三弟真不愧穿山鼠。」 二人離了松林,竟奔五義廳而來。只見大廳之上,中間桌上設著酒席,丁大爺坐在上首,柳青坐在東邊,白玉堂坐在西邊,左肋下帶著展爺的寶劍。見他前仰後臺,也不知是真醉呀,也不知是假醉,信口開言道:「小弟告訴二位兄長說,總要叫姓展的服輸到地兒,或將他革了職,連包相也得處分,那時節,小弟心滿意足,方才出這口惡氣。我只看將來我那些哥哥們怎麼見我?怎麼對得過開封府?」說罷,哈哈大笑。上面丁兆蘭卻不言語。柳青在旁連聲誇讚。外面眾人俱各聽見,惟獨徐爺心中按捺不住,一時性起,手持利刃,竟奔廳上而來。進得門來,口中說道:「姓白的,先吃我一刀!」白玉堂正在那裡談的得意,忽見進來一人,手舉鋼刀,竟奔上來了,忙取腰間寶劍。罷咧,不知何時失去。誰知丁大爺見徐爺進來,白五爺正在出神之際,已將寶劍竊到手中。白玉堂因無寶劍,又見刀臨切近,將身向旁邊一閃,將椅子舉起往上一迎。只聽啪地一聲,將椅背砍得粉碎。徐爺又掄刀砍來。白玉堂閃在一旁說道:「姓徐的,你先住手,我有話說。」徐爺聽了道:「你說!你說!」 白玉堂道:「我知你的來意。知道拿住展昭,你會和丁家弟兄前來救他。但我有言在先,已向展昭言明:不拘時日,他如能盜回三寶,我必隨他到開封府去。他說只用三天即刻盜回。如今雖未滿限,他尚未將三寶盜回。你明知他斷不能盜回三寶,恐傷他的臉面。今仗著人多,欲將他救出。三寶也不要了,也不管姓展的怎麼回復開封府,怎麼有顏見我。你們不要臉,難道姓展的也不要臉麼?」徐爺聞聽,哈哈大笑道,「姓白的,你還做夢呢。」即回身大叫:「展大哥,快將三寶拿來!」早見展爺托定三寶進了廳內,笑吟吟地道:「五弟,劣兄幸不辱命,果然未出三日,已將三寶取回,特來呈閱。」 白玉堂忽然見了展爺,心中納悶,暗道:「他如何能出來呢?」又見他手托三寶,外麵包的包袱還是自已親手封的,一點也不差,更覺詫異。又見盧大爺、丁二爺在廳外站立,心中暗想道:「我如今要隨他們上開封府,又滅了我的銳氣;若不同他們前往,又失卻前言。」正在為難之際,忽聽徐爺嚷道:「姓白的,事到如今,你又有何說?」白玉堂正無計脫身,聽見徐爺之言,他便拿起砍傷了的椅子向徐爺打去。徐爺急忙閃過,持刀砍來。白玉堂手無寸鐵,便將蔥綠氅脫下,從後身脊縫撕為兩片,雙手掄起,擋開利刃,急忙出了五義廳,竟奔西邊竹林而去。盧方向前說道:「五弟且慢,愚兄有話與你相商。」 白玉堂並不答言,直往西去。丁二爺見盧大爺不肯相強,也就不好追趕。只見徐爺持刀緊緊跟隨。白玉堂恐他趕上,到了竹林密處,即將一片蔥綠氅搭在竹子之上。徐爺見了,以為白玉堂在此歇息,躡足潛蹤趕將上去,將身子往前一躥,往下一按,一把抓住道:「老五呀,你還跑到哪裡去?」用手一提,卻是一片綠氅,玉堂不知去向。此時,白玉堂已出竹林,竟往後山而去。看見立峰石,又將那片綠氅搭在石峰之上,他便越過山去。這裡徐爺明知中計,又往後山追來。遠遠見玉堂在那裡站立,連忙上前仔細一看,卻是立峰石上搭著半片綠氅。已知玉堂去遠,追趕不及。暫且不表。 且說柳青正與白五爺飲酒,忽見徐慶等進來,徐爺就與白五爺交手。見他二人出了大廳就不見了,自己一想:「我若偷偷兒地溜了,對不住眾人;若與他等交手,斷不能取勝。到了此時,說不得乍著膽子,只好充一充朋友。」想罷將桌腿子卸下來,拿在手中嚷道:「你等既與白五弟在神前結盟,生死共之。既有今日,何必當初?真乃叫我柳某好笑!」說罷,掄起桌腿向盧方就打。盧方一肚子的好氣正無處可出,見柳青打來,正好拿他出出氣。見他臨近,並不招架,將身一閃躲過,卻使了個掃堂腿,只聽噗通一聲,柳青仰面跌倒。盧爺叫莊丁將他綁了。莊丁上前將柳青綁好。柳青白馥馥一張面皮,只羞得紫巍巍,滿面通紅。好生難看。 盧方進了大廳,坐在上面。莊丁將柳青帶至廳上。柳青便將二目圓睜,嚷道:「盧方,敢將柳某怎麼樣?」盧爺道:「我若將你傷害,豈是我行俠尚義所為。所怪你者,實系過於多事兒。至我五弟所為之事,無須與你細談。」叫莊丁:「將他放了去罷!」柳青到了此時,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盧方道:「既放了你,你還不走,意欲何為?」柳青道:「走,可不走嗎?難道說我還等著吃早飯麼?」說著話,搭搭訕訕的就溜之乎也。盧爺便向展爺、丁家弟兄說道:「你我仍需到竹林裡尋找五弟去。」展爺等說道:「大哥所言甚是。」正要前往,只見徐爺回來說道:「五弟業已過了後山,去的蹤影不見了。」盧爺跌足道:「眾位賢弟不知,我這後山之下乃松江的江汊子,越過水面,那邊松江極是捷徑之路,外人皆不能到。五弟在山時,他自己練就的獨龍橋,時常飛越往來,行如平地。」大家聽了。同聲道:「既有此橋,咱們何不追了他去呢?」盧方搖頭道:「去不得!去不得!名雖叫獨龍橋,卻不是橋,乃是一根大鐵鍊。有樁二根,一根在山根之下,一根在那泊岸之上,當中就是鐵鍊。五弟他因不知水性,他就生心暗練此橋,以為自己能夠在水上飛騰越過。也是五弟好勝之心,不想他閒時置下,竟為今日忙時用了。」眾人聽了,俱各發怔。忽聽丁二爺道:「這可要應了蔣四哥的話了。」大家忙問什麼話。丁二爺道:「蔣四爺早已說過,五弟不是沒有心機之人,巧咧,他要自行投到,把眾弟兄們一網打盡。看他這個光景,當真的他要上開封府呢。」盧爺、展爺聽了,更覺為難,道:「似此如之奈何?我們豈不白費了心麼?怎麼去見相爺呢?」丁二爺道:「這倒不妨。還好,幸虧將三寶盜回,二位兄長亦可以交差,蓋的過臉去。」丁大爺道:「天已亮了。莫若俱到捨下,與蔣四哥共同商量個主意才好。」 盧爺吩咐水手預備船隻,同上茉花村。又派人到蚯蚓灣蘆葦深處,告訴丁二爺昨晚坐的小船,也就回莊,不必在那裡等了。又派人到松江將姚六、費七、白福等放回來。丁二爺仍將湛盧寶劍交付展爺佩帶。盧爺進內略為安置,便一同上船,竟奔茉花村去了。 且說白玉堂越過後牆,竟奔後山而來。到了山根之下,以為飛身越過,可到松江。仔細看時,這一驚非小。原來鐵鍊已斷,沉落水底。玉堂又是著急,又是為難,又恐後面有人追來。 忽聽蘆葦之中,咿呀咿呀搖出一隻小小漁船。玉堂滿心歡喜,連忙喚道:「那漁船,快向這邊來,將俺渡到那邊,自有重謝。」 只見那船上搖櫓的,卻是個年老之人,對著白玉堂道:「老漢以捕魚為生,清早利市,不定得多少大魚。如今渡了客官,耽延工夫,豈不誤了生理?」玉堂道:「老丈,你只管渡我過去。到了那邊,我加倍賞你如何?」漁翁道:「既如此,千萬不可食言。老漢渡你就是了。」說罷將船搖至山根。不知白玉堂上船不曾,且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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