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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陳河道拯民脫難 鄒按察救駕誅奸(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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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聲聞言,只激得怒氣衝冠,即以手指二人罵曰:「今日你等肉在砧上,任我施為,尚敢胡言亂語,直正死有餘辜!」即對陳仁等說曰:「某本欲取二人置之死地以報深仇,奈他們餘黨尚多,未曾落獲,恐防為害不淺,故欲待其餘黨前來接應,然後切力捉拿,一併治罪,尚未為遲。你等主意如何?」各人皆曰:「吾等亦欲如此也!」正是: 預備窩弓擒猛虎,安排香餌釣鼇魚。 公子即時吩咐家丁,將二人帶往左面囚房監押住,他又撥家丁二十名輪流看守,以防疏虞走脫」說完,隨與陳仁、李忠等人寬懷暢飲,慶敘戰功。忽聞炮響連聲,驚天震地,各人正在狐疑,只見家丁走來跪報公子:「不好了!小的聽得鄒臬台會同四營將兵得有萬餘人馬,殺到府來了。不敢不報,請令定奪。」振聲聞說,大驚失色,陳仁勸曰:「公子不必驚慌,自古道,兵來將擋,水來上掩。何用懼他?趁他刻下兵馬未到,宜早預備迎敵,殺他片甲不回,方顯我們勁敵也。」公子曰:「全仗調遣!」當時陳仁、李忠等各教頭俱各裝束停當,又傳齊丁壯,著令各持器械,預備敵人一到,立即沖營截救,我且不提。 回言鄒臬台率領四營兵勇趕急前行,不消一日,前哨官稟報:離葉府不遠,請令定奪。臬台聞稟,即時傳令人馬慢行,著四營將官前來聽令。馮忠、陳標、周江、李文劍四人一同上帳請令,臬台吩咐道:「你四人各領本營兵馬,分為四路攻打。若一路勝仗,即合兵幫助,使敵人首尾不能相照,料必然大勝。又令柴玉同兵備道陳祥帶領本管兵丁,俟敵人出戰,趁勢打入府中,救脫高天賜、日青二人之難,會齊再來助戰,我自領中軍往來救應,捉拿奸賊,方無脫漏也。」各人遵令前行,看看將近葉府門前,尚未紮下營寨,突遇陳仁、張丙由東面衝擊而來,馮忠先到,急忙接戰,李忠、黃振又從西面沖來,陳標急忙迎架,又有何安、盧標自南面沖來,周江即刻上前擋住,又見葉振聲率領蘇昭從北方殺來,卻撞了李丈劍,兩家接住廝殺,不提防,鄒臬台中軍兵又到,連忙左沖右撞,四處幫助去了。 那裡柴玉與兵備道陳祥兵到,見那邊正在酣戰,料想府外無人把守,趁勢沖入府中,逢人便殺,各丁莊僕婦人人惜命,個個逃生,柴玉殺得興起,不分男女老少,槍到就亡,血流滿地,陳祥見此情形,又不能攔阻,因不見高、週二人,恐防有誤大事,滿心焦燥,左思右想莫可為謀,正是人魚計生,偶然想出一條計策來,急忙沖人內堂,適遇一人慌張奔走出來,卻是官樣裝扮,陳祥自付:此人必定知此來歷,待我捉住他,那怕他不說真情?即忙將他拿住,那人使如殺豬一般叫喊起來,又值柴玉趕到,見了便叫:「快將這奸黨殺了,何用多言!」陳道台對曰:「不可,我自有用處,」隨轉口問曰:「你是葉府何人?快把高週二位老爺困在何處從真說來,饒你一死,不然,即取你狗命也!」 那人慌忙告曰:「好,好漢,饒,饒命!我,我,我姓莫,名問誰,充當葉府師爺。你,你們高週二位老爺,現下押在囚房裡頭,因公子欲盡獲餘黨,然後報仇,故未有傷害也。」陳祥聞言大喜,即著莫問誰引至囚房內,即將兵丁趕散,打破囚門,救出仁聖天子與周日青二人。回頭將莫問誰一刀結果了,連忙跪伏地下說曰:「聖駕受驚,皆小臣來遲之罪,伏乞寬恕!」仁聖天子曰:「卿等救駕有功,何言有罪?」即扶起陳祥問曰:「奸党曾否捉獲?」陳祥對曰:「臣因奉令救駕,故未知外面勝負如何。」 仁聖天子聞言,急著柴玉、陳祥失去助戰,「朕與日青後行,四圍接應。」 陳祥等領命,即忙舉步向前。仁聖天子與日青隨後趕到。那葉振聲及各教頭見高天賜等與周日青在陣,一時摸不著頭惱,又遇了力兵上來助戰,於是不能抵擋,俱各大敗。葉公子與蘇昭力敵兩軍,並無怯戰。卻遇仁聖天子與日青來助陣,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明,葉振聲一見,驚慌無措,卻被李文劍一槍刺去,正中咽喉,結果了他性命。日青將雙銅照蘇昭頭上打來,丟了半個天靈蓋,鳴呼一命哀哉。其餘家丁一眾,各自逃生。 日青等不來追趕,仁聖天子回頭見餘黨尚眾。即與日青等趕急上前,分頭幫助捉賊。陳仁等被馮忠追逐,正在力怯,且擋且走,卻撞了日青沖來,攔腰一鐧,把陳仁打下地來,馮忠上前一刀,取了首級。張丙欲來接應,反被日青敵住,一來一往,一沖一憧,不提防馮忠取了陳仁首級,從後追來,舉刀一撇去了張丙一隻左手,負痛而逃,日青複奮勇趕上,一鐧結果了張丙。那邊李忠、黃振又遇了仁聖天子生力軍,自思斷難抵擋,急急奔逃,卻撞著馮忠,合兵上來,與陳標首尾夾攻。生擒李忠、黃振去了。 這裡周江與何安、盧彪戰了多時,未能取勝,恰值三路官兵得勝,圍上前來,將何安、盧彪困在核心,四面受敵,縱有七手八臂,焉能抵擋得住?欲待沖圍,又不能得出。況且槍挑刀劈,亂砍下來,殺得何安、盧彪二人汗流泱背,眼目昏花,手下兵丁七零八落。正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自知抵擋不來,束手受縛,各兵丁即將何安、盧彪二人捆綁,即時解送上仁聖天子案前,請旨發落。 斯時,仁聖天子見奸党剿除殆盡,十分大喜,即傳令鳴金收軍,安下營盤,更作商議。鄒臬台聞命,立即傳齊馮忠等四營將官,點視三軍,有無受傷情事。於是各自回營查明,一同稟覆道:「各營弁兵托賴大人恩蔭,又籍天威下臨,所以奸賊一律肅清,兵丁並無傷損,皆國家鴻福所致也!」 鄒臬台聞稟,十分歡喜,即將擒來奸賊李忠、黃振、何安、盧彪等四名奏明,請旨定奪。「再時振聲等四名均系在陣上當場殺斃,如何辦理之處,出自聖裁,臣等理合一並陳明。恭請諭旨發落,不勝待命之至。」此時仁聖天子聞奏,天顏悅道:「卿等救駕有功,朕心嘉尚,可恨這班好賊害國殃民,複欲謀害朕躬,實屬罪大惡極,不容寬救。至首惡葉振聲等,業經殺斃,著無庸議。惟李忠等囚名,著即行正法示眾,以做奸暴效尤,而安善良。」 鄒臬台等即將四賊遵旨正辦,割下頭顱,揭幹示眾。仁聖天子見諸事辦妥、十分大喜,著令各官將兵勇散回營中,以重職守,又令鄒文盛暫行回衙供職。俟有旨下之日,另行升賞,以獎勳勞,兼注銷此案,朕與日青仍舊要往別處遊行,不能在此耽擱,卿等切勿揚言出外,致生事端。」說完,正欲與日青出營,恰遇柴運松尋看回來,正碰個著。 原來當日柴翰林在望樓上擂鼓助威,因見仁聖天子與日青被陷,一時心慌意亂,無計可施,迫得以走為上著,急忙下樓微服逃遁,往親戚家暫時躲避,俟慢慢訪明仁聖天子下落,再來相會,預早定這個念頭,今日鄒臬台督率許多人馬捉拿奸賊,滿城中沸沸揚揚,喧傳遠近,遠松如何不知,因有這個機會,自己再細細打聽清楚,故特到營相會也,仁聖天子一見柴運松之面,大喜曰:「卿家究竟往那裡去來?累朕日夕懸望,現膚已草下密旨一道,柴卿可作速回京,帶往軍機處,交劉墉開讀,自然仍著你在翰林供職。待朕回京之日,再行升賞。卿家作速回莊打點可也。」說完,即與日青別了各官,出營前去。鄒臬台欲率同文武遠送一程,有仁聖天子不准,各宮也就罷了。暫且擱起天子往別處遊行,後有交代。 回言柴翰林見天子已去,因自己有王命在身,急急與柴玉拜別各官,回莊打點去了。然後鄒臬台飭令兵備道陳祥及四營將官,各各帶領兵勇回衙供職,恭候旨下,不提。再說柴運松叔侄回到莊上,見四處牆垣破壞,屋宇悄然,不覺潸然淚下。說曰:「古道:聖駕臨臣宅,一定有鬥殺,語非誣也。今日雖然家散人離,伏幸殲除多賊,報還此恨,又領天顏,複還原職。」 正在思想,忽見家人婦子陸續回來,運松因一家團聚,十分歡悅。隨即吩咐玉曰:「我現有聖旨在身,不能擔擱,刻日就要起程進京。你可在家謹守田園;照應家務,並趕緊催工匠回來修茸各處牆垣為要。我因京差緊急,不能親自在家經理。」再三叮矚,然後吩咐家人柴祿收拾行李馬匹齊備,別了家門,主僕二人望北京進發,沐雨橫鳳,日行夜宿。 正是有話則長,無活則短,不一日來至皇都內地,已是黃昏時候了。主僕二人商議,現在日已西平,不如尋所客店,歇過今宵,明晨再到軍機處可也。主僕速忙入店,用過晚膳,一宿無辭。次日清晨起個黑早,梳洗已畢,用過點心,運松穿好衣冠,著家人柴祿帶齊手本,同往軍機處。柴祿領命,即時引路到軍機房來,將手本傳入。傳遞官拿起一看,上寫著:「前翰林侍讀柴運松稟叩。」見是太史公手術,不敢延慢,急忙上前稟明各大人得知。劉墉聞稟,滿腹狐疑:「他系被革翰林,何以又來此地?莫非有甚機密?」立著傳帖官請見。運松一聞請字,急忙舉步人堂,即有陳宏謀、劉墉等一班大臣接見道:「不知先生遠臨,有何見教?」 柴運松拱手對曰:「不敢!學生有密旨在身,不能全禮,請劉軍機跪接。」劉墉聞說大驚,不迭傳達,即排列香案,恭接諭旨。不知劉墉如何迎接之處,且聽下回分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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