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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爪哇國負固不賓 咬海幹恃強出陣(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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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海幹看見傷了他兩員番將,氣滿胸膛,咬牙齧齒,挺著那三股鋼叉,單戰南將。馬將軍合扇雙刀,急迎急架,一上手就是二三十合,不分勝負。只見番陣上吹得牛角喇叭響,咬海幹左手下閃出一員番將來,高叫著:「南朝的好漢,你過來,我哈刺密和你見個高低。」道猶未了,只見南陣上鼓響三通,馬將軍左手下也閃出一員南將來。馬將軍舉刀高叫道:「來將快回,待我單戰他兩個番狗奴。」道猶未了,只見番陣上又吹得牛角喇叭一聲響,咬海幹右手下閃出一員番將來,高叫道:「南朝的好漢,你過來,我哈刺婆和你見個高低。」道猶未了,只見南陣上鼓響二通,馬將軍右手下也閃出一員南將來。馬將軍高叫道:「來將快回,待我單戰他二個番狗奴。」兩員南將只得回還。 那兩員番將盡著他的本領,憑著他的氣力,咬海幹本等是只虎,加了這兩員番將,如虎生翼。好一個馬將軍,一人一騎,兩口飛刀,單戰他三員番將。直殺得盔頂上雲氣噴噴,甲縫裡霞光閃閃,刀尖上雷聲隱隱,箭壺內殺氣騰騰。自古道:「好漢難敵雙手。」馬將軍以一敵三,自從辰牌時分殺起,直殺到這早晚,已是申末酉初,還不曾歇息,還不曾飲食。從軍之難如此,有一曲《從軍行》為證,行曰: 少年不曉事,服習隨章句。 運掌矜封侯,曳襦談關吏。 募牒昨夜下,睥睨無當世。 父母泣難留,況乃子與婦。 抽身鳴寶刀,持纓邁關路。 厲志取聖賢,定策輕五餌。 事業徒一心,時運值乖阻。 空名壯士籍,青幕竟誰顧。 龍豹填孤衷,落脫窘天步。 殺氣連九邊,白骨相撐拄。 歸來見鄉邑,哀哉淚如注。 馬將軍自朝至暮,一人一騎,單戰三將,心裡想道:「將在謀而不在勇。只是這等歹殺,豈是個贏家?」心生一計,把個合扇雙刀虛晃了一晃,咬海幹就趁著個空裡進來。馬將軍撥回馬便走,咬海幹便趕下陣來。馬將軍帶住馬又殺了兩合,看見那兩員番將去了,心裡想道:「便饒了他走的。」撥轉馬又走,咬海幹又趕來。馬將軍說道:「趕人不過百步,你忒趕過了些罷!」咬海幹道:「你做好漢,一個殺三個,怎麼只是走哩?」馬將軍口裡講話,手裡卻不講話,輕輕的掣過那一柄銅錘來,颼地裡一聲響,照著咬海幹的頭就是一錘。那咬海幹也是個眼快的,看見個錘來,把馬望左邊一夾,那錘卻落在右邊下來,他把個右手輕輕的接將去了。接將去了還不至緊,他覆手就是一錘。馬將軍卻又熟滑,閃一個鷂子翻身的勢,一手就順帶著他的三股鋼叉過來。兩軍齊喝一聲采。一個得了錘,一個得了叉;一個失了叉,一個失了錘。兩家子還拽一個直。天色已晚,各自收兵。南陣上二位元帥升帳記功,大喜。老爺道:「斬將奪叉,全是得勝。失錘事小,不足言也。」 到了明日早上,藍旗官報道:「昨日的番將咬海幹又來討戰。」馬將軍聽知,實時綽刀上馬。適逢天師到中軍帳來,看見馬將軍去得英勇,說道:「旗牌官快請馬將軍回來。」馬將軍問道:「天師有何見諭?」天師道:「將軍且讓這一陣才好。」馬將軍道:「自古說得好:『公子臨筵不醉便飽,壯士臨陣不死即傷。』何讓陣之有?」天師道:「將軍差矣!為將之道,見可而進,知難而退。撫劍疾視,匹夫之勇。豈將軍所宜有乎?」馬將軍卻才省悟,問道:「天師是何高見?」天師道:「尊諱如龍,貧道看見那番將的旗號上,寫著是『入海擒龍咬海幹』,此本不利於將軍。況且今日是個游龍失水的日神,此尤不利於將軍。我和你這如今涉海渡洋,提師萬里,一呼一吸,不可不慎。況此一陣,三軍之死生,朝廷之威望,皆系於此,貧道不得不直言。唐突之罪,望將軍照察!」馬如龍再拜而謝。元帥道:「另選一員將官出去就是。」 畢竟不知還是哪一員將官出去,且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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