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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呂司馬謁闕裡廟 景僉都拔沂州城(3)


  城外號炮沖天,城中將士正不知何處兵馬殺到,但聽說已進了城,登時鼎沸。景僉都即令小皂旗、余慶率軍爬城,彭、牛、張、盧四將攻拔許、陳二千戶寨柵,自登將台,援桴而鼓。許忠、陳斌聞得號炮,先自震驚,率兵混戰;又聽的城上大喊,回頭望時,但見都豎起濟南旗號,二人不敢戀戰,繞城而逃,部下星散。小皂旗等又徑斬開西。北二門。僉都傳令勿追,且速進城。城內張勝尚與雷一震等巷戰,不防余慶從橫街上殺來,槍到處,張勝落馬,軍士拿下,余兵皆降。彭岑、牛馬辛四處搜殺,文武官弁不留一人,唯百姓秋毫無犯。

  僉都即到州衙坐下,傳令安撫百姓。余慶押到張勝,僉都問是何人,張勝詭言:「是千總,今願歸順。」景僉都聽說是小武弁,無所關係,隨命余慶收為部下。時雷一震、馬千里皆至,說:「現截糧餉若干,並降守備趙義,馬、步軍兵六百餘人,奉軍師將令,逐名優賞。」僉都問:「此處截糧降卒,何以軍師就有令到耶?」雷一震備述軍師算定,吩咐小將如此賺開城門,方得成功的。僉都大駭,道:「軍師複劄,說是全依我行,那知軍師量如滄海,暗暗把這大功歸之於我。噫!生我者父母,成我者軍師也。」即下座向北四拜,曰:「從今以後,我奉為師矣!獨可惜許、陳兩賊竟得脫逃,此乃我之無能,更有何說!」

  雷一震笑道:「怎得脫逃?待小將去迎他。」即飛馬而去。

  僉都初猶不解,不多時,只見雷將軍同著俞如海、葛纘,早將許忠、陳斌二人活拿解到。僉都大喜,問:「怎樣拿著的?」

  二將具述:「軍師將令,叫小將等伏在沂州山口,說有南來救兵截殺他,不許進口;若有逃出的賊將,截住擒他,不許出口。小將等用絆馬索拿來的。」僉都道:「這個才叫做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隨勘訊兩人始末。陳斌原是太倉衛軍,因蘇州府太守姚公諱善者,募兵勤王,投托麾下。其許忠,向系姚太守之家丁,付以中軍之任。兩人聞得燕王購公首級,賞金三千,爵三品,遂相合謀,潛於夜半入帳,縛姚公獻之闋下,因此燕王擢為世襲千戶。監軍拍案大怒道:「如此逆賊,萬剮不足。」因想起張勝,恐是一黨,提來對質。俱供說是守沂州的主將,同王禮等殺揚州王彬禦史的。僉都道:「我幾乎被他惑了。」即命先剜其舌。叫把許忠、陳斌上了刑具,解到軍師軍前,聽姚襄發落;張勝一賊處以極刑。隨擢趙義為裨將;又發庫帑二千,賞給運糧降兵。大書露布報捷。又作啟飛送軍師,備致願為弟子之意。親送雷將軍等出郊,把盞而別。

  卻說呂軍師駐紮齊河界上,忽報景監軍解到兩名賊將,拆看公文,是許忠、陳斌,軍師顧謂姚襄道:「令先公之仇,報在今日。」姚襄咬牙切齒,將二賊綁在樁上,熬起油鍋,逐片割下肉來,煎熬爛熟,以喂犬豕;又取心肝、首級,祭奠父親,痛哭一場。雷將軍等四將亦皆回來繳令。軍師看了景僉都的稟啟,鼓掌大笑,即遞與姚襄說:「大凡自許之人,服善乃真。目今門生老師,總是重在勢利,那個真為學問?如景監軍之萬不肯以人為師者,而竟以人為師,方可謂之師生。我自然應受他的了。」姚襄跪稟道:「不才如小子,亦可作養否?倘蒙不棄,願為弟子。」軍師道:「汝內有主持而外有作用,亦我所取,自當造就。」又傳雷將軍,詳訊景僉都處置沂州事宜。軍師道:「原可獨當一面。」乃特疏舉薦,以淮揚之事畀之。即撥寨班師。從此夫開府威揚,一卒希奇通信至;淮南敵勍,六雄秘密待時來。斯事有待,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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