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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托酒交朋餐虎肉 逢猿煮石飽天書(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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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館中,詩書到他面前總不夠他讀,日讀千言,晚間背誦如流,一字不錯,先生稱為神童。不上二年,《五經》、《四書》、諸子百家件件皆通。不期到了九歲,生母張氏忽染一病,服藥無效,一病而死。練兒不勝哀泣,三日不下水漿,內外親戚咸稱其孝,甚加敬異。蕭順之自從夫人亡後,只以訓誨二子為事,也就不繼娶後室。服滿後,此時蕭懿已是十八歲,就托人為媒,娶了好友邵從先的女兒為媳婦,娶過門來,甚是賢淑。 蕭衍到了十四五歲時,陰陽術數、陰符素書,以至雕蟲雜技,無不精通。又見圍棋有合兵機,遂精于博奕,因做了一篇《圍棋賦》雲: 圍棋象天,方局法地。枰則廣羊文犀,子則白瑤玄玉。方目無斜,直道不曲。爾乃建將軍,布將士,列兩陣、抵雙軌。徘徊鶴翔,羌池鶯起,用忿兵而不顧,亦憑河而必危。癡無成術而好鬥,非智者之所為,運疑心而猶豫,志無成而必虧。今一棋之出手,思九事而為防,敵謀斷而計屈,欲侵地而無方,不失行而致寇,不助彼而為強。不讓他以增地,不失子而雲亡,落重圍而計窮,欲作巧而行促,劇疏勒而迍邅,甚白登之困辱。或龍化而超絕,或神變而獨悟。勿膠柱以調瑟,專守株而待兔。或有少謀,已有活形。失不為悴,得不為榮。若有苦戰,未必能平,用折雄威,到損令名。故城有所不攻,地所有必爭。東西馳走,左右周章,善有翻覆,多致敗亡。雖蓄銳以將取,必居謙以自牧。譬猛獸之將擊,亦俯首而固伏。若局勢已勝,不宜過輕,禍起於所忽,功墜于垂成。至於玉壺銀台,車廂井欄,既見知於曩日,亦在今之可觀。或非劫非持,兩懸兩生。局有眾勢,多不可名。或方四豪五,花六持七,雖涉戲之近事,亦臨局而應悉。或取結角,或營邊鄙,或一點而亡,或先撇而死。故君子以之游神,先達以之安思,盡有戲之要道,窮情理之奧秘。 蕭衍又生長得身長力勇,因祖上傳遺有一雙寶劍,他取出演習,若有神授,無不合法。自此懸佩在身,不離左右。 是時,有一個竟陵王蕭子良,大開西邸,招致文學,凡是人才無不聚集。惟蕭衍與沈約、謝脁、王融、蕭琛、范雲、任昉、陸倕號為八友,出人一步。這八友中,又推王融鑒識過人,這王融又最敬蕭衍,每向人說道:「後來宰製天下,必在此人。」 蕭衍所住的居室,常有五色雲與紫氣盤結其上,狀若盤龍,形如傘蓋,見者莫不驚異。 卻說這郗古愚與陶氏自從生了女兒之後,因是割襟許了蕭順之一個皇親之家為媳,將女兒一如珍寶般看待,因生他之夜有此神異,遂順口叫他為神姑。到了五六歲時,聰俊異常,容光如洗。一日,陶氏對郗古愚說道:「蕭家公子必是大貴,但我女孩兒生於村野之家,若無所長,日後嫁去,未免為人所輕。幸喜他顏色美麗,乖巧過人,何不請一明師教他讀書識字,然後學習女工,你道何如?」 郗古愚聽了大喜道:「你這話果然不差,十分有理。」 便去請了一個老明儒來教這神姑,取名是郗徽。這郗徽果是不凡,先生一教就知,以致無書不讀,到了十二歲上,便學女工,真是巧人,見者即會,手中做出的無不鮮明玲巧。此時一發長成得十相俱全,裡人莫不稱羨是郗家美人。 過了多時,蕭衍已是十六歲了,蕭順之見他成人,就下聘禮將郗徽娶過門來。蕭衍見郗氏生得姿容絕世,又兼知書,十分歡愛。郗氏見蕭衍英武異常,百樣遂心。夫妻甚是相得,每日你貪我愛,寸步不離。這郗氏又賦性孤潔。夫妻過了數年,郗氏已生有三女,長名玉姚,二名玉婉,三名玉姬。只是不能生子。一日,大伯姆邵氏忽對郗氏說道:「聞得前村法界寺有一尊送子觀音,人家求男得男,求女得女,極是靈感。後日是初一,我同嬸嬸去燒香拜求,早得一子也好。」 郗氏聽了,半響方笑說道:「大凡女子只宜靜處閨中,無事不出中堂。若要去燒香,未免抛頭露面,豈不惹人嘲笑?況且這些庵寺中乃藏垢納污之處,緇流未必盡是高僧,豈可混雜其中以飽饑鬼之目?又且人間生育是陰陽運化之功,父母精血而成,那裡是拜求可得?苦苦去拜這些頑土塊朽木頭,有何益處?我今已生三女,正在生育之時,就是終身無子,宗族甚繁,過繼一個未為不可,怎去為此不正之事。」 邵氏見他說出這一番話來,便不好出聲去搶白他,就轉口說道:「嬸嬸知書達理,所見與人不同,說得極是。」 以後凡有燒香作福之事,俱瞞了他而行不題。正是: 信者以為極是,不信大笑他差。 到底未聞確論,難分誰正誰邪。 卻說巴山離城二十裡地方,有一人姓王名茂,生得相貌魁偉,兩臂有千斤勇力,只因家貧,在山中打柴賣錢,供給父母,日以為常。這日正在山中砍柴,忽面前起了一陣大風,直吹得嘩嘩喇喇,搖撼得山崗俱動,樹葉枯枝飄落滿地旋轉,風過後,早看見有兩隻大虎咆哮而來,在山前拚命的爭鬥。 王茂見了,便歇下斧子,走到山前來看。兩虎鬥了半日,只見這只黑斑斕錦毛虎一時氣力不加,鬥不過,卻待要走,怎奈那只吊睛拳黃毛大虎欺他力弱,便攔住不放。王茂看得分明,勃然大怒,陡起不平,直竄出樹林來,大叫一聲道:「好大膽的孽畜,怎敢在我面前以強欺弱!」 又趕上前一步,那只鬥贏的吊睛拳黃毛大虎,忽見有人出來,便發嘯一聲,就似半空中起了一個霹靂,震得滿山皆動,望著王茂身上直撲過來。王茂眼捷手快,早側身一閃讓過去了。那虎見撲不著,便跳上高崗,趁勢往下望著王茂呼的一聲又一撲來。王茂反迎上前數步。那虎用得力猛,早從王茂頭上直撲過來。那虎撲得兩空,忙轉身再撲。卻被王茂腳快跟入,用雙手一把掣住虎頭,死命的一把按在地下,卻磨過身子立在虎頭前,複偷出右手捏著鐵缽也似的拳頭,往虎肋脊骨上一連五六拳。 那虎身子動不得,只將後兩腿與尾把撐起,王茂又提出左腳望著那虎的眼睛又一連四五腳,只見那虎後腳與尾把漸漸挫下,伏在地上。王茂便將虎頭盡力一掀,不覺順手翻轉,便四腳朝天,已經打死,全不動了。此時鬥輸的這只黑斑斕錦毛虎已遠遠跳上山崖,蹲著喘息,見王茂打死了那只虎,便朝著王茂顛頭播腦,若有拜伏之狀。王茂見了,便大聲說道:「我老爺要在此樵柴,怎容得你們來作耗,快快遠去。若要再來,就將他作樣。」 那虎竟似知人意的一般,一躍往山後去了。王茂遂將這只死虎一手提著,取了斧子插入腰間,取路回家,丟在門口。他父母出來看見,便吃了一嚇,因問道:「此虎是那裡來的?」 王茂便細細述知,道:「是孩兒打死的。」 說罷,便取了一把快刀剝去毛皮,剁下半肩,細細收拾,叫母親燒湯安排。 一時驚動了眾鄰居,都圍攏來看老虎,盡吐舌稱讚王茂神力,有的說道:「我們從不曾嘗過此味。」 王茂道:「列位若要嘗他,我安排了請列位,只恨沒有酒卻怎麼處?」 正說不了,只見門外走進一人來,用手將眾人分開,對王茂說道:「既是老兄慷慨,肯將虎肉請人,俺就去買酒來同吃何如?」 王茂只低頭收拾虎肉,也不問他是誰,只道:「使得,使得。」 那人見主人應承了,也不再言,竟轉身出去,在楊柳下解了韁繩,跳上馬,望著城裡來。見了一個酒家便問:「你家有好燒酒麼?」 店家因指著櫃上一壇道:「這不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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