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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巧珍娘鎮江賣藥 癡漢文長街認妻(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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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妖即時搖身一變,變作男人模樣,遂駕起妖雲,來到杭州錢塘縣。一路問到李家門首,小青向前敲門,公甫出來一看,只見二個俊秀後生,主僕打扮。忙問道:「二位尊兄何來?」白氏道:「弟姑蘇來。這間就是李公甫仁兄府上麼?」公甫道:「正是小弟捨下。」即請二人進內,分賓敘坐,小青侍立。公甫問道:「尊兄仙鄉何處?高姓大名?今日到小弟捨下有何見教?」白氏道:「小弟家住姑蘇,姓王,賤名天表,與令親許兄漢文在蘇相好。因弟要到貴地公幹,許兄寄有書信一封,木匣一個,要交仁兄收入。」說完,將書並匣送與公甫。公甫接在手中,覺得十分沉重。裡面遞出茶來,吃罷,白氏起身告辭。公甫送出門外,翻身入內,將書並匣持入,與許氏同打開一看,黃黃是金,白白是銀,二人夢想不到,歡喜無限。 正是: 只道一身受罪去,誰疑滿貫金寶來。 且說二妖辭別公甫出來,行到僻靜無人之處,仍駕起妖雲,頃刻來到鎮江府。探知漢文在徐員外家中,二妖計議停當,就租二間小厝,在五條街,左畔住家,右畔開張藥店,依舊店名「保安堂」。這條街離徐家不遠,二妖在店賣藥不題。 這裡,漢文在徐家中,員外看待如同至戚。誰料,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災禍。漢文因前受了一場驚恐,後在路上冒著風霜,不期迫出一場大病。睡倒書房,乍冷乍熱,昏昏沉沉,日重一日。請醫服藥,全然無效。員外十分驚慌,悶坐書房廳上。只見看門的老兒人來說道:「員外,近來五條街新來二位女人,同開藥店,聞說他店內的藥丸十分應效,一粒要五錢銀子。員外何不去買一粒回來與許官人服,包管立愈。」員外見說大喜,即取五錢銀子,令老兒去買。老兒領命,即刻出門,來到五條街保安堂買藥丸。 這白氏已先知道了,即將銀子收入,包好藥丸,付與老兒,老兒取轉回家,呈與員外。員外看了,就令家人煎好,親自捧到床前,揭開帳幔,只見漢文昏昏迷迷,員外即令家人將漢文扶起,將藥灌進腹中,仍行放倒,用被裹蓋。未有半刻光景,漢文掙出一身冷汗,叫聲:「嚇呀快活!」員外問道:「許兄貴體若何?」漢文道:「此會十分輕鬆了。」員外笑道:「此藥果然神效,一服就愈。」漢文道:「員外請何名醫,使小弟霍然。」員外道:「醫藥並無見效,近來五條街有二女人同開藥店,店號「保安堂」,聞他店中藥丸神妙,因此弟令人去買一粒來,煎與兄服,果然見效。」漢文忙道:「員外,這保安堂乃弟在蘇開店的牌名,怎麼店號相同?何以無男人,全是女子,其中可疑,莫非又是二妖跟尋到此。明早待我同員外前去看個分曉。」員外道:「不可。兄體初愈,萬一再冒,恐為不美,且再調養幾天,俟兄身體健壯,同去方好,何須性急。」漢文道:「深感員外救弟殘生,金言敢不敬從。」員外道:「此乃吾兄洪福所致,弟何力之有。」說罷,遂別漢文入去,令家人看視湯粥。 漢文心中只是疑訝二妖又來尋他作對,放心不下。不覺過了幾天,漢文身體痊癒,行走如常,遂邀同員外來到五條街保安堂藥店,舉目一看,果然又是二妖。漢文罵道:「無端妖怪,苦苦相纏。浙江受你們害,問罪蘇州;蘇州又被你們害,發配此處。幸蒙這位員外提攜,免受辛苦,為何你們又尋到此?想必要害我至死方休麼!」白氏聽罷,淚流滿面,叫聲:「官人嚇,今日見妾,口口罵妖,妾與官人結髮夫妻,安有相害之理。妾父官居總制,豈無銀兩寶器,府縣不明,浙江冒認銀兩,蘇州錯認寶器。妾宦家女流,恐怕出乖露醜,不敢見官分辨,無奈躲避至此,害官人受罪。當日因慶生辰,不知何處來的強徒,見寶動心,妄行搶掠,賄囑官府,屈打成招。世間的事冤枉盡多,何止妾身一人,望官人詳察。」員外在旁勸道:「許兄,尊嫂所言似乎有理,兄須俯聽。」漢文沉吟不語。 白氏又道:「官人,妾同小青千山萬水跋涉到此,只因懷孕三月,是你的骨血,恐在蘇州無人照顧,是以不惜辛苦前來相尋。因未知官人下落,暫租此處棲身,賣藥度日。官人,你不看僧面亦須看佛面,即不念結髮恩情,亦須念腹中骨肉,別人尚且憐憫,虧你鐵硬心腸。」說罷,放聲大哭。漢文被白氏這段甜言蜜語,心已軟了,更兼員外在旁勸改,不覺動情起來。叫聲:「賢妻,愚夫錯怪了你,望賢妻恕罪。」小青道:「相公若肯悔心相認,小姐豈有相罪之理。」漢文見說大喜,即挽員外的手同進店來。白氏與小青入內,烹茶伺候,漢文遂留住員外便飯,員外即令人去家中搬取漢文鋪蓋回來。酒罷,員外相辭回家去了。這夜,二人被中愈添恩愛。 正是: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 自此,夫妻二人仍舊和好,漢文依然行醫賣藥,不在話下。 只因這一認,有分教:一朝會晤,滿腔相思。要知後事,且聽下文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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