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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虎皮將救駕沙漠場(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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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楊國忠自交趾而還,把螭娘奉天斬蛟一事奏知玄宗。玄宗驚喜道:「吾朝竟有這等異人!」適值閆祝三回朝覆命,把虓兒伏虎一事也修疏具題。玄宗道:柳督監有這等內助,真可輔贊皇家!此誠社稷之福也!」命差內監馬弁,齎黃金千兩、錦緞百匹,賜與螭娘、虓兒,以示旌賞。兩夫人聲名,從此哄動了京師。 一日,兩位夫人向柳毅道:「妾等微展薄技,就能上動朝廷,相公不日定升大位了。但朝臣中不無藉端生嫌彈射吾輩者,倘事起不測,卻是相公被妾等所累。請暫且各回母家,俟五年後再為朝廷建立奇功,使皇上不生猜疑,群下悉泯誹謗,乃吾夫婦團聚日也。」柳毅道:「賢妻系下官的羽翼,各回家去,再有疑難大事,共誰商榷?早晚之間,何人服侍?還望二位夫人體念!」虓兒道:「衙門事務,自有募賓照理。柳萼、柳華,早為完婚。子婦奉侍,盡可替俺兩人。無得過為留戀,致滋禍端。」到了次日早晨,兩位夫人並不知幾時去了,柳毅甚為悵然。 且說柳毅代兩位夫人謝恩的本章,玄宗一覽甚喜,御筆批道: 柳毅文武全才,兼有賢助,特升嶺南節度。領憑赴任,勿遲! 話說柳毅嶺南上任以後,玄宗遷蜀後,肅宗登基。朝內有一個諫官,姓何,名依樊。那臥牛與棲鳳之句,就是此人所作。因柳毅詩言相嘲,發憤讀書,所以後來官居言路。見柳毅以婦人之功,升為大員。心下有些不服,且欲報相嘲之恨,就題了一本,奏道: 伏惟盛世論才,不尚奇詭之技矣!臣建功無需閨門之能。嶺南節度柳毅,因婦人之妖術,竊王家之寵榮,恐非所以勵官。方肅國體,理應削其祿秩,奪其旌賞,乃見朝廷崇正黜邪之意。臣居言路,不敢隱瞞,謹疏奏聞。 疏上,肅宗微有疑心,批道:「俟再奪。」尚書省商璉、國子監祭酒齊岱同上疏辯道: 臣聞朝廷用人,取其才人邦家,無問出身來歷。節度柳毅室人寅、辰氏,雖一龍胤,一系虎裔,然伏虎斬蛟,均系有功生民。既不等乎山精水怪,亦何玷於名教綱常!伏乞聖載,用杜讒口。 肅宗批雲: 寅、辰氏既建奇功,定非凡品。再有詆毀者,照妒賢問罪。 自此滿朝官員,再無一人敢私相謗詆了。 卻說柳毅自兩位夫人去後,日夜思想,無時置下,如何等得五年!就修了兩封家書,著了一個得當官員,先往洞庭投書,去接螭娘。後往山陰嶺投書,去接虓兒。 及至那差官回來,稟道:「小官先到洞庭湖邊龍王廟旁,橘子樹依然如故,擊了三聲,並無人出來照應。只聽湖底水中人喊馬嘶,鼓響金鳴,如同操演的景狀。候至日夕,其聲方住。小官只得把家書投入湖內而走。到了山陰嶺前,上嶺一望,見嶺下有個大池,一位婦人在池旁跳舞,卻像二太太的模樣。走到跟前,又不見了。小官轉回嶺上,尋到洞前。見洞門兩扉緊閉,側耳細聽,裡面似有人聲。小官把家書從門縫裡投進去,內有一童子叫道:「差官,等候回劄,勿得擅走!『小官等了兩、三個時辰,從洞門底下刮出一首詩來。小官得了這詩,又回到洞庭湖邊龍王廟前,看有什麼回音。見橘子樹上貼一紅簡,寫著律詩一首。小官一併揭來,敢呈與大人親覽。」 柳毅遂把兩首詩接過,先看頭一首詩,道: 勸君無事過流連,暫回母家杜禍緣。 目下雖歌三月句,佇看偕老在他年。 ——賤妾寅氏親筆 柳毅又看第二首詩,道: 代君暫且苦經營,庚子年頭事業成。 朝臣承恩歸故里,一門團聚受寵榮。 ——賤妾辰氏謹題 柳毅看完這兩首詩,心中甚覺不快。 卻說楊國忠前在劍南,範維寶不時地參見。楊國忠嘉其才幹敏捷,回京保補原職。三、五年間,就升到禮部左堂,與商璉、齊岱相交甚密。范維寶感柳毅大恩,兩下題媒,把商璉之女許配了柳萼,齊岱之女許配了柳華。 是年正當會試,柳萼兄弟進場應試已畢。及張榜以後,柳華中了榜首,柳萼中了狀元。那一日,大開曲江,主宴官卻是盧杞。長安城內有詩一首,其詩雲: 紅綾賜罷謝君恩,一榜春元簇色新。 爭羨柳家美男子,笑勝把盞藍面人。 盧杞聞說此詩,疑系柳郎所作,甚為心銜。 後柳萼兄弟登朝面君,肅宗一見甚喜。賜酒簪花,遊街三日。複來謝恩,肅宗問道:「卿等如此妙齡,可曾娶過親否?」柳萼奏道:「臣等俱系聘定,還未過門。」肅宗道:「金榜題名,自應洞房花燭。著護部官齎黃金千兩,馳驛回嶺南完婚。」柳萼兄弟具疏奏道: 臣兄弟二人岳丈,俱系內宦:一是尚書省商璉,一是國子監祭酒齊岱。家眷現在京中,無煩馳驛歸娶,謹為奏明。 肅宗看罷此疏,即著內侍捧旨而出,那旨上道: 擇吉九月十二日過門,著禮部侍郎范維寶主婚。一切應用物品,工部著辦事官如數供給。 及至到得過門之日,滿街燈彩,數層鼓吹,車馬僕從,填塞道路。柳家兩位公子,奉旨把兩個新人娶進門來。是日合朝官員,齊來賀喜。到得三朝,柳萼兄弟入朝謝恩。肅宗道:「卿等功名已就,家室已完。但忠孝並重,欲為忠臣,先為孝子。准卿等寄假年半,率領新婦,往嶺南省親。限滿後,再回京就班。」柳萼兄弟二人謝恩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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