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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救澆漓立議修文德 整散漫揮毫著武謀(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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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包赤心聞餘大忠說有除西庶長的計策,欣然問道:「莫非使之為武元衡麼?」 大忠道:「他系文武全才,年雖老,刺客誰能近得!」 包赤心道:「然則是謀盜兵符,用符生故事麼?」 餘大忠道:「更不妙,廉妃豈肯為此?且主上英明,素重這老兒,若系朋謀害殺,究問起來,我們何樣過?」 赤心道:「此外則不知有何妙策?」 大忠道:「今太醫施博濟系我提拔他的,如西老兒病發,只使諫官石可信奏言雲平嶺少有良醫,庶長無人診視,請著太醫往雲平嶺朝夕調治,庶幾速痊,得以早早回來辦理朝務。主上自然依允。我再叮囑他暗使寒涼丸散,將痰結實閉塞,哪怕老西不死!」 包赤心起身道:「殺之無跡,這個主意極好。」 說畢別去。 不覺又逾兩月,探得西庶長痰症大發,餘大忠立刻使家人密請石可信到來,叮囑如此如此。石可信連連打恭道:「敢不竭力仰體恩師?明日定有佳音。」 餘大忠道:「此事成功,賢契之勞非淺。」 可信稱謝而退。 次日大忠命家人請施博濟來,照會這般這般。博濟道:「門生有錮鎖丸,服下胸寬膈暢,七日之後,漸漸閉錮,無藥可開。」 餘大忠喜道:「此法更妙,初到勿用,待回來時再與他服,連過都推得乾淨。」 二人正喜歡不了,只見石可信來到,笑吟吟地道:「恭喜。」 大忠道:「看賢契的音容,知已妥當。」 向博濟道:「施大夫作速回家,恐主上見召。」 可信道:「卻非施大夫。」 餘大忠驚道:「如何不用?」 石可信道:「門生原請著施大夫前往,主上已允,不息顧庶長奏道:『所言極是,但不應用正太醫,只須院副安萍前往診治。』主上點頭,召安大夫擇期起程矣。」 餘大忠道:「好事又變卦了。」 施博濟道:「這場功勞,可惜被他奪去。」 大忠道:「這安萍最可惡,素恃技藝,從不到我門上走走,豈能托他心腹?」 石可信道:「安萍自幼便好驕傲。」 餘大忠道:「賢契可代籌劃良謀,必須籠絡入彀方好。」 石可信抓頭呷嘴,想道:「有了,今日是安萍父親安逸生辰,恩師可備厚禮,趁他此刻在朝送去。安氏素貧,未有珍貴之物,定系權存,既然收下,安萍回家再退還也就遲了。到來謝時,婉婉囑託,自不能推辭。另著心腹監往同行,看其行止,庶無更變,而功可收。」 餘大忠稱善,命取紫貝五百枚、明珠百顆,盛作兩盒。石可信道:「可將明珠減去數顆,紫貝另易好食物更妙。」 餘大忠道:「有理。」 乃除下明珠二十一顆,將紫貝另易梨棗二十枚。 這梨棗產於太極洋雙珠島內,初時朱紅,後則雪白,長如梨大而止,因核是棗而形似梨,故名梨棗,味極鮮談,為果中上品。當日余大忠指問石可信道:「這樣如何?」 可信道:「非恩師府上,焉得有此佳品?只是便宜他家了。門生也要嘗嘗。」 乃取下一枚。餘大忠笑道後便自到安萍家來拜賀,次命將禮送入。自己先歸,家人旋複道:「安爺朝上未回,盒俱存下。」 余大忠喜對石可信道:「恐是上鉤也。他學問是真的,有病請看看,亦不能辭了。」 擱住二人歡悅,再說安萍生來有癖,最愛山水,不圖仕進,四方島嶼遊歷大半。嗣因母病,始潛究醫理,晝夜精研。 三中母病痊癒,為父母俱老,不復出遊,天天俱在城外荒村周流訪病診視。偶然遇見庶長樊嗣昌掃墓回來,安萍望見,謁道:「庶長將病,願假八十一天調養,方可消除,否則不救。」 樊庶長道:「老夫先將軍當秦暴虐,上蒼以呂易嬴之時,呂政殘殺更甚,先將軍赤心保秦,奮不顧身,助荊軻以首,所有遺孤,若非始祖盧生藏匿帶來,宗祧安能至今?嗣後世世屢受殊恩。老夫豈不知疲憊,但薦引正士,猶未同升,而謅佞小人,連茹並進,憂患方深,雖主上准假,心亦不安。請教除此可有他途調攝?」 安萍辭「無」而別。過了十天,果然樊庶長不能起床,差人屢請。安萍回道:「往時見其顏色,心血已枯,惟精氣猶存,須靜養精以生氣,養氣以生血,今精氣並竭,豈能複治?」 第三天樊庶長便死了。因此名重都城。島主召人院中,欲加太醫職銜。因施博濟素附餘大忠,升為太醫,只以安萍為副。今聞使往雲平嶺調治西庶長,欣然奉命。島主又使有病妃嬪遍為診視,方令出宮。 安萍到家,將往雲平嶺事稟明父母。安逸道:「西庶長國之賢臣,正宜前往診視。今各家所送東西汝須記清,勿忘拜謝。」 安萍將簿細看,內有餘大忠的名字,細查禮單,乃系梨棗二十枚,光珠八十顆,驚道:「平素最與顯要少交,餘大忠並未通過聞問,如何收他的?須速查點送還。窺其深心,必系為西庶長。」 安逸道:「怎麼為西庶長?」 安萍道:「西、餘向來冰炭,石可信、施博濟皆系鄙夫,依託大忠。今日石可信保薦施博濟前往治調西庶長,兒心甚疑。石可信非憂國之人,施博濟無緩扁之學。主上已允,後是顧庶長奏換兒去。今突親身恭賀,又送重禮,足見石可信之奏皆其所使。」 安逸道:「我誤也!讓孫兒將梨棗來,問系何名色,告他喚做梨棗,非尋常果品可比,孫兒丟下,又送幾枚來,我用了一枚,覺得胸膈寬舒,猶有在此。」 安萍命僕婦取來湊齊,計缺五枚,光珠少了七顆。安萍道:「梨棗或吃下去,珠子難道也吃了麼?」 令合家搜,查出六顆,餘者竟找不出。梨棗照單也少一枚。安萍道:「兒且去謝他,看有何話說,另作道理。」 安逸吩咐道:「總須含忍,不可躁露。」 安萍受教,往餘大忠家來。門上官兒道:「請進。」 只見餘大忠滿面春風迎下道:「今早方知考先生令誕,欲備微禮祝賀,急切未能,謹具俗物二事,蒙不擲還,足見目中有弟。」 安萍謝道:「夙昔未效微勞,今承厚貺,既不敢卻,受實增赧。」 餘大忠道:「接交正長,微物何足掛齒?」 引入後軒,彼此說些敬慕的話。擺上酒來,安萍堅辭。餘大忠哪裡肯放?只得入席。 飲到中間,安萍挑道:「萍奉命往雲平嶺,聞西庶長性情古怪,顧公將此好差下照,不知大夫可能代謀,另易他人?」 餘大忠道:「不必另易。西老兒平素輕賢傲士,最與大忠不睦,常欲甘心於彼,太副此去,如能代為舒怨除患,富貴共之。」 安萍道:「萍力難操刀,有負所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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