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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妾在船夜被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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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有一危棍,以騙局為生。生一女危氏,美貌聰明,年方二八,尚未字人。同幫計棍,青年伶俐,家無父母。危棍因以女招贅為婿。夫妻歡愛,嶽婿同心。 後半年內,無甚生意。適有賈知縣新受官趕任,經過揚州,欲娶一妾,危與計私議,欲以女脫嫁之。計許諾,自為媒,往與賈爺議。來看稱意,即行聘禮,受銀八十兩,擇日成婚。危與計同對女曰:「今半年無生意,家用窮迫,故以你假嫁與賈知縣。其實你夫少年人,何忍舍你。我為父母,止生你一人,何忍舍你去,只不得已,把你為貨也。況賈爺年老,他眼下未帶長妻來,自然愛惜你。但恐到任後,接長妻到,必然酷虐你,罵詈鞭撻,自是不免。自古道甯作貧人妻,莫作貴人妾。今暫送你去,不日即登船矣。你夫暗以船隨行。其船夜掛一白絝為號。你夜間若可逃即逃過白絝船來,夫即在接你矣。切莫貪睡,誤你夫終身,且你自受苦楚。」 計故挽妻衣涕泣,面懇曰:「你肯許歸,任你去。苦不能逃,吾寧與你同死,決不忍相舍。」 危氏亦泣曰:「父母有命,怎的不歸。只你要隨船候接,不可耽誤。」 三人商議已定。次日賈知縣遣人迎婚,計為媒送去。 賈與危氏在店成親。又次日危亦備席待婿,兼為起程。第四日賈同妻收拾上船。危計二人,送別殷勤。船行一日無恙。 次日泊于洲諸。計暗以船隨挨附其傍,掛一白絝於上。危氏同賈夫出船觀玩,見白絝船在傍,知計夫在候矣。夜與賈宿,著意綢繆,盡雲雨之歡。賈以暮年新娶,夜夜不虛,況此夜船中,又盡興一次,帖然鼾睡矣。危氏遂密起爬過有白絝船。計夫早已在候,相見歡甚,正似花再重開,月再圓也,夤夜撐船逃回。 次早賈知縣醒來,不見危氏,心甚疑怪。再差一家人往危老家報。危家驚異,疑是船中乖爭,致逼投水,即趕府具狀告苛逼溺命事。家人數日回報。賈知縣欲赴任期,不能久待,亦不往訴辨,自徑投任去。 三年後,入京朝覲,差家人送些少儀物與危老。見其家有一少婦,抱一幼子,宛似危氏,馳歸報主。及賈知縣打轎往,並不見蹤。問昨婦何人,危雲妻姨之女,其妻反出來,涕泣詰罵扭問取人,又被騙銀十兩,方得脫身。此誤娶棍女,而人財兩空,又受盡多少閒氣也。 按:妻妾于妻岳之家,既在店成親,又送別登舟,可謂極穩矣。誰知在船後,夜複能逃。故在外娶妾,不惟審擇外家,兼亦宜審媒人居止,及靠店家一同核實,方可無失。然大抵不及娶本地人女為更穩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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