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才子佳人 > 英雲夢傳 | 上頁 下頁 | |
第九回 再游杭綠提松詠 複吳門西席蘭篇(1) | |
|
|
詩曰: 湖邊曉色揭山青,柳畔鶯簧隔樹鳴。 畫槳輕翻春水碧,波光映帶晚霞明。 題松爭訝驚人句,以酒相酹快士情。 一韻一觴通契闊,絳幃自此播才名。 話說臧新不知刁奉去向,叫家人四處找尋,並無下落,臧新大怒,連白從也怪在裡邊,埋怨道:「都是你叫他去,如今拿了綾帕,不知到哪裡去了?」 白從見臧新埋怨於他,只得陪笑道:「大爺不必發怒,待我去尋他。若尋他不見,我想一個良策,務要謀這吳小姐與大爺成親。」 臧新聞言,回嗔作喜道:「老白,你有甚麼計策?」 白從道:「這非一時一刻的事,也要隨機應變,豈可草草?」 臧新信以為實,遂丟過一邊,和白從玩耍不題。 卻說王雲在家守孝,度過殘年,又不便出門遊戲,終日在家納悶。一日,想起夢雲的綾帕,要取出來玩賞一番,遂向舊時書箱內翻遍也尋不見,心中著急,各處找尋不見,又問丫頭小廝們道:「誰曾開這書箱?」 奴僕們回道:「一總無人敢動。」 王雲不見了綾帕,更加惱悶,想道:「此帕去年在浙回來也未曾檢點,不知被何人竊去,莫若還到浙省一遊,打聽下落。」 主意已定,遂吩咐王三料理家事,將幾個大丫頭俱已嫁去,只留玉奴,王三夫婦守家,其餘家人都已打發出去。安頓已畢,帶了錦芳,雇只小船,主僕登舟。不幾日,複到杭城,打發來船,上岸竟投鄭府。錦芳進去稟報,少頃,鄭幹同夫人出來,王雲拜見,坐下,道:「二位大人風光依舊,康健如初。甥自去歲別後,不幸父母俱已去世,承姨父母遠賜隆儀,謝之不盡。」 鄭幹道:「向聞賢甥被盜劫去,又值尊椿萱遭變,老夫日夕掛懷,今得賢甥到舍,又少慰鄙懷。外日理該親來作吊,奈去歲罷官,又不得其名,又受署印官之累,因氣惱相感,至於殘傷賤體,未能到府,甚為失禮。」 王雲道:「承大人掛念,則感無地,何敢當大人賜顧,罪於甥也。」 夫人垂淚問道:「不想外甥父母有此大變,今得外甥來舍,又少慰老身之意。」 遂叫家人將東廂收拾,與王雲安歇不題。 到了次日,王雲去候錢、何二人,又帶些禮物送與兩家。有錢、何二人自答拜之後,時常來閒話,王雲倒不為寂寞。一日,何霞來訪王雲,王雲接入書房,禮畢坐下。何霞道:「明日是三月三,西湖不可不到。小弟治得一樽在舟,候兄去一游,亦不敢具柬。」 王雲道:「小弟到貴府就要叨擾,甚為不當。」 何霞道:「兄休得見笑。」 說罷遂起身回去。到次日,何霞收拾完備,亦無他客,就來邀了王雲同錢祿二人,出城竟到西湖,登舟遊玩。看那往來遊舫,士女紛紛,岸邊桃柳雜笙簧,湖光蕩漾載遊歌,看不盡西湖的景致。正是: 六橋畫舫舉春觴,問綠拖紅芳草香。 燕剪睛雲輕蕩蕩,風翻弱柳態揚揚。 三人在舟中玩景,家人擺下酒肴,遂就坐席。三人飲酒猜拳行令,飲過多時,船泊至岸,何霞又叫家人換席,可擺在大松樹下去,遂邀二人登岸,到各處去遊玩了一遍。回來正要坐地之時,只見一少年遠遠而來,漸漸走近,方知是吳璧,也同幾個朋友在舟中遊玩,他自己上岸偷閒,卻又遇著錢、何二人,皆是同學朋友,上前作揖。何霞道:「玉章兄來得正好,卻少一位酒客。」 吳璧道:「小弟在此相擾,卻也甚妙,奈何也有幾位友人在舟等弟。」 何霞道:「且由他們去。見兄不去,他們自然回去,兄與弟等一同回府罷。」 吳璧不能推託,見了王雲,就問何霞道:「此位兄尊姓?未曾識荊過。」 何霞道:「這位兄姓王名雲,表字清霓,姑蘇人氏。鄭天昆年伯的姨外甥,可稱當今才子。」 吳璧道:「小弟不知,失敬了。」 遂與王雲揖畢。王雲接問何霞道:「此位兄尊姓大名?」 何霞道:「姓吳名璧,字玉章,就是吳文勳年伯的令郎。」 王雲道:「久慕大名,尚還欠拜。」 吳璧道:「豈敢。」 王雲心中想道:「原來就是吳璧,不知夢雲小姐可曾配親否?若與其兄相交,或者得際,也未可知。」 何霞遂斟酒來,王雲推道:「小弟不能飲了。」 何霞道:「酒未曾敬,怎麼說個『不能』二字?」 各各斟滿,盡興暢飲了一會。吳璧見王雲有服,問道:「清霓兄,尊制是何人的?」 王雲道:「不幸先父母去冬俱已辭世。」 吳璧聞言,亦覺慘然,又道:「室中自有尊嫂了?」 王雲道:「尚還未聘。」 吳璧道:「蘇郡乃文墨之邦,清霓兄自然博學。今日集此,美景幸會,請教一佳章如何?」 王雲道:「小弟學淺才疏,恐不能應命。若玉章兄有興,自當領教。」 何霞道:「玉章兄也脫不得白。」 吳璧道:「小弟是不能,只好請教清霓兄。」 王雲再三推託,經不得他三人相促,王雲道:「務要小弟拋磚,請命題。」 吳璧道:「清霓兄,請隨意罷。」 王雲道:「無題無句。」 吳璧道:「春山兄來。」 錢祿道:「小弟不能,就是兄出個題罷。何必只管推託。」 吳璧道:「務要小弟放肆。」 想道:「若出即景,皆是容易的,莫若將此老松為題。」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