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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誤認岳丈 錯逢嫫母(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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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含羞拜謝。裴爺將宣府聘禮,又另贈寶珠白銀一千金,裝于箱內,先著人送至柯府。隨後擺酒,代寶珠餞行。此刻大家苦在心頭,哪裡吃得下去。寶珠略領情意,拜別裴爺並裴家兄妹,帶了如媚、如鉤兩個丫鬟,起身上轎。裴爺雖義不容辭放寶珠回去,心中也有些不忍,陪灑幾點眼淚。裴家兩位小姐,更不必說是傷心的了,不表。 且言寶珠回家見母,少不得又是一番悲苦。姐弟見面,也悲切一會。明知秀林的報應,只有暗暗的歡喜,也不便細問。這是骨肉小團圓。又見寶珠許了宣狀元,夫人甚是感激裴爺,供他長生祿位,每日燒香答謝。柯爺怕人作餞,又要答席多費,悄悄叫下車子,把衣物裝上,不到三日內,也不去告辭裴、宣二府,帶了家眷回他江西去了。 裴爺自打發寶珠去後,於次日即到宣府去會宣爺,說明柯老父女相會,叫你令郎到江西入贅的話,說了一遍,又道:「柯年兄起程,我來奉約前去餞行。」 宣爺聽說,心中也自歡喜,只是又叫兒子告假去招親,未免又費周折。然知柯老一生直拙,也無可如何,只得聽之而已。及說到餞行一事,差人打聽柯爺何時起身,在他門上問了幾天,總無一個實信。到了三日後再去討信,衙門已換新任太僕在那裡收拾呢,哪知柯府家眷早已動身去了。只得回復宣、裴二爺。俱詫異道:「此老還是這樣脾氣,竟自不別而行。」 宣爺道:「裴年兄,承你成全小兒的親事。柯老已去,怎麼辦法?」 裴爺道:「不妨事的。有小弟作主,不怕柯老變動。明日可叫令郎上本告假,請旨完姻。柯老敢抗旨麼?」 宣爺點頭稱是。裴爺告別而回。宣爺送出大門,回到後堂,即向登鼇說了一遍,叫他明日早朝上本。宣狀元見寶珠已去,心中正在著急,今聽見乃尊吩咐,心內好不興頭,忙在燈下細細草成一本。到了次日早朝,果將這道告假的本遞上去。天恩准將下來,許其奉旨完姻,准其給假半年。旨下,狀元謝恩,回到府中,稟知父母。宣爺即去代他打點行裝,派了廿幾個得力的家人,並兩個書僮抱琴、醉瑟跟隨。 宣狀元又去告辭裴爺,方回來告別父母,起身出了皇城。一路兼程而進,直向江西南康府建昌縣而來,在路上非止一日,那日到了故里,宣府族中凋零,只有一房老家人夫婦看守房屋。今見公子榮歸,祭祖完姻,好不興頭。忙將房屋打掃,請公子居住。少不得有合城文武官員前來拜賀,狀元一概不會,容日拜謝。又去鄉下祀祖,拜會合城文武。已畢,方打點自己親事。一面家中油漆收拾,張燈結綵;一面要打轎去親拜柯岳丈。忽又想道:「且慢,待我便服往他府第先探聽一番,再去面拜。」 道是狀元多出一件波折,又生出意外事情來。 且言柯直夫有一個胞弟,名叫庸夫,字近魯,小直夫一歲,生得面貌無二,住宅弟兄毗連,只不過門樓分列東西。庸夫家道富有,只是目不識丁,納粟做了監生。夫人昂氏已故,膝下並無子息,單生一女,名叫無豔,年已十八,生得奇醜異常。偏是醜人多做怪,每看見少年男子,又故意賣弄風流,惹人討厭。庸夫又無家教,亦不禁止。凡庸夫出來會客,他就帶了丫鬟小春、細柳站在屏門後偷看外客。或有少年的,就嘻嘻哈哈笑個不住,很不成規矩。他的醜名在外,又無人前來問信做媒,所以青春擔擱下來。 這日也是合當有事,宣生帶了兩個書僮來探訪柯太僕。走到一個豆腐店,問柯府在哪裡住,那店內的人錯指了「西邊門樓就是」,宣生就依他言語,到了庸夫門口,叫兩個書僮站在對面影壁前,他一人又不進去,只在外邊探頭探腦朝裡面望。恰值庸夫出來有事,與宣生撞個滿懷。宣生大吃一驚,只認是柯太僕,便往後退了幾步。庸夫見宣生生得氣象翩翩,卻認不得他,便問道:「足下到寒舍門口找誰的?」 宣生見問,暗想:「姨丈老奸巨滑,分明認得我,卻假裝認不得。」 便道:「姨丈認不得姨侄宣登鼇麼?」 庸夫見他認錯了人,也將錯就錯,就宣生邀進廳來。兩個書僮也跟了進來。宣生與庸夫向前要行大禮,庸夫拉住。大家坐定,庸夫叫家僮送茶。茶畢,宣生道:「姨丈榮行未曾遠送,多多有罪。」 庸夫也含糊答應。問道:「姨侄在京供職,回府做什麼?」 宣生道:「姨侄是奉旨回鄉祭祖,特到姨丈處與姨妹完姻的。」 庸夫聽說,已知是直夫的女婿,便心生一計,將宣生邀至花廳坐下,吩咐家丁看茶畢候,他即趕到後堂與無豔商議,要行移花接木之計。哪知無豔在屏門後看見風流才貌,有垂涎之意,今見乃尊 吩咐,正中下懷,便道:「只要如此這般,女兒也是柯氏,不怕他賴到哪裡去!」 柯庸夫點頭含笑而去。宣生坐在園中,久不見庸夫出來,正在詫異,忽聽簾鉤響處,一陣笑語之聲進來。宣生吃驚不已。定睛一看,來者何人?下文便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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