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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拷事情權昌供認 探事由成宗托詞


  卻說太后聞皇后所奏欲賜酒及脫靴之言,乃曰:「酈相是朝廷大臣,若有差池,如何是好?須要想得妥當,方無後悔。」

  皇后奏曰:「此酒實是能醉,不致害人性命,唯有此計,別無他謀。」

  太后曰:「既如此,來日當速宣來。」

  皇后領旨,謝恩退出,回宮自思,主上這幾天為何不見進宮?即叫一名宮女前來,吩咐曰:「爾速傳權昌前來,說俺家有事差遣。」

  宮女領命來到偏殿,見權昌曰:「今奉娘娘命,速宣汝前去,有事差遣。」

  權昌聞皇后宣召,隨同宮女進宮,朝見皇后曰:「不知娘娘喚奴婢前來,有何便會?」

  皇后曰:「俺家問你,這幾天聖上在何處?若不真說,俺家活活打死你。」

  權昌見娘娘大怒,遂奏明聖上在偏殿如何款待酈相,從頭至尾直奏一遍,道:「今實在偏殿批案。」

  娘娘問曰:「聖上為何在偏殿批案?」

  權昌奏曰:「聖上這幾天因酈相有病在內閣,大臣批不清楚,故主上親批,以致無暇入宮。」

  皇后曰:「胡說!今值清平世界,哪有那麼多奏章。明是這個賤奴助主為惡,尚不直言。」

  便喚宮女,道:「將權昌活活打死,看你如何欺瞞得俺家。」

  權昌暗思:寧可實說,免受痛打。即叩頭曰:「奴 實說便了。」

  皇后曰:「不怕你不實說。」

  權昌即將主上去上林苑如何與酈相吟詩戲耍,又到天香閣如何強迫酈相同寢,酈相如何不從,一一奏明。那皇后大怒,可恨這殘奴一向欺瞞俺家,不奏實情,真是可惱。令宮女將賤奴禁在暗宮,候酈相改裝,方許放出。宮女領旨,同四名太監將權昌帶往暗宮關禁,不表。

  再說皇后次早起來,梳洗畢,來到萬壽宮,朝見太后,便把權昌所奏之事始末奏明。太后曰:「皇兒真正曖昧,欲將此假孟氏將桃代李。」

  即令太監宣召聖上前來。太監領旨,來到偏殿,跪奏曰:「今奉太后巍旨,宣召主上進宮諭話。」

  原來這幾天成宗自持假孟氏強配忠孝王之後,適值酈相有病,自己正在偏殿批案。今聞太后宣召,暗吃一驚:莫非有人通風麼?即令備輦進萬壽宮,聖上郡到上孽直往萬壽宮來。皇后聞得主上到,即便出宮跪接。成宗下了輦,同皇后入宮,朝見太后畢。成宗問曰:「母后宣兒臣前來,未知有何諭旨?」

  太后答曰:「皇兒可有宣召酈相到上林苑否?」

  成宗奏曰:「臣兒雖有其事,乃是敬重賢臣,不識母后為何言及此事?」

  太后曰:「因爾將假孟氏強配忠孝王,所以問及。」

  帝曰:「母后怎知是假的呢?項南金在金鑾殿上能認父母,亦能認兄長,又能說出府中之事,奴婢的姓名俱已周知。孟士元乃是老邁,故說是假的。」

  皇后曰:「孟士元雖已老邁,孟嘉齡難道亦老邁麼?」

  成宗答曰:「禦妻休要強辯,孟嘉齡乃是從父所言。況兄妹相見之時真不能認,亦未可知。」

  太后曰:「此事且休得提起,如今忠孝王激出病來,務須寬限,侯病痊癒,再作商議。」

  帝曰:「兒謹從命,來日即著該郡官草詔寬限。」

  皇后又曰:「陛下明是私心。」

  帝曰:「禦妻說朕有私,此是何意?」

  皇后曰:「陛下若無私心,便不該在上林苑強欲同酈相同輦,吟詩作戲。」

  帝曰:「此乃朕敬重賢臣,怎說是私心?禦妻真不明理。」

  皇后曰:「陛下非但強欲同輦,而且在天香閣強迫留宿,此是欺淩酈相,並非敬重大臣之至意。」

  帝曰:「此乃朕憐其回閣路遙,故特留宿,怎有不該?」

  皇后曰:「臣妾看來,陛下真正曖昧,乃將桃代李之意。」

  帝不悅曰:「賢妻真是不該,在母后面前妄說寡人的是非,真是可恨。況這幾天酈相有病,不能批案,內閣諸大臣批不清楚,朕只得改批,日夜辛苦。朝中若無酈相,豈不綱常盡絕。」

  皇后曰:「當今太平世界,哪有許多批卷。此事陛下預防太后聞得此事,故托言批案。」

  未知酈相可有敗露與否,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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