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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熊友鶴京城投軍 王少甫教場比武(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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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韋勇達在床上尋思,將來未知如何,只好聽天由命。少華退入後寨,密對尹氏曰:「姊姊年已長成,韋勇達有此才貌,且有恩於我等,若把姐姐與他結親,何等美滿。」 尹氏笑曰:「韋勇達乃女扮男裝,若是男子,為娘甯死不可受辱,怎肯在此男女混雜?」 少華駭異曰:「世上有此奇女子,年少貌美,敢在綠林內虎穴安身。且言語並無半點羞愧之氣,真是女中豪傑,亙古未有之奇事。不知誰家女子,具此慧膽,真是羞殺男子!」 尹氏方把衛勇娥真情細細說出,道:「他年方十九,今孟麗君已死,日後爾若救父居官,必要此女為妻,方遂我願。此女我深知其賢淑智慧,真是賢婦。」 少華聞言疑惑,忙問曰:「母親怎知孟氏身亡,此話從何出來?」 尹氏便把劉奎璧征剿被擒,招認孟氏行刺投水等情說出,並取出劉奎璧供狀與少華觀看。少華看得明白,問曰:「如今劉奎璧安在?」 尹氏曰:「當時捉獲,爾姊遂要將他斬首,韋勇達恐朝廷見貴,乃囚於土牢受苦。」 少華曰:「這斯存心險惡,理當受苦。只是難為孟氏死節,為皇甫家爭氣,實在可憐。」 尹氏曰:「侯爾日後居官,奏請諧封,便是報答。」 母子二人直說到四更,方各安寢。 次早,梳洗完畢,即到聚義廳,熊浩、韋勇達正在言談。少華見禮坐下,酒席呈上,三人入席。韋勇達問曰:「二位如今欲往何處?」 少華就把遵奉師令,改名換姓,往京投軍、救父體一一說明。韋勇達曰:「我聞黃榜招軍,亦欲上京投軍,唯朝廷變面、性命難保,今二位進京,諒必功名成就,那時代奏請天子,若肯赦罪招安,我願作前部先鋒,以贖前罪,我感恩不盡。」 少華、熊浩齊聲答曰:「韋兄如此高義,禮待夫人母女,恩同再造。我等若有錄用,自當奏請招安,使兄盡忠報國。」 勇達大喜,謂少華曰:「前日劉奎璧被禁土牢,此乃賢弟的仇人,賢弟可要一見否?」 少華曰:「弟昨聞家母言及,方知此事,今喚出,待弟一見。」 韋勇達曰:「這個容易。」 就著左右押劉奎璧來。 不須臾,只見嘍囉業已押到。少華遙望劉奎璧蓬頭垢面赤腳,帶著手銬腳鐐,好似枉死的惡鬼一般。少華乃是寬宏大量之人,想起他昔年,比著今番,不覺傷感,遂向劉奎璧言曰:「傷哉,劉爵主。平日所為過份,不意受此苦楚,實可傷感。」 劉奎璧自囚禁至今,從來未見天日,慘不可言。今見上面三位一位正是皇甫少華,坐在客位,滿望救命,遂不顧羞恥,上前叫曰:「皇甫賢兄,昔日小春庭失火,弟同家母往外祖母家中避禍,不知其詳。及老伯征番失陷,弟亦曾寄書與家父,保救令尊;奈山東巡撫奏稱令尊降番,為攻城嚮導,故朝廷不肯開放。及征吹臺山,乃奉旨差遣,不得不來。所寫供狀,實系受刑不過,屈打成招,賢兄休信為真。可憐弟禁在土牢,受盡苦楚,宿食總在一處,從不見天日,求生不得,求死不得,慘難言盡,望兄高抬貴手,釋放回京,滿門感激不盡。」 說罷,連連拱手到地,眼含淚痕,依依欲泣。少華曰:「劉爵主,爾心腸惡毒,若放回去,必另生事端。但爾雖不情,我究何忍?」 乃對韋勇達求情曰:「望兄看弟薄面,免禁土牢受苦,可禁在空房,日日使其飽暖,弟受思不淺。」 韋勇達大喜曰:「賢弟如此大量,小弟怎不作情!」 就令四名嘍囉日夜照顧,勿容逃脫,仍帶鐐鎖,禁在一所空房,衣食毋使缺乏。劉奎璧聞言,叩謝少華曰:「賢兄豁達大度,不念舊惡,弟自量該受苦楚,愧悔無及。」 少華立起身來,令嘍囉扶起,遂押進空房,取水與他洗淨身體,並取了陳舊的衣服與他穿上,日食兩餐,俱得飽食,比平日享用不少,深感少華的大恩。 當下三人暢飲,少華說起孟小姐行刺投水的事情,饞浩、勇達稱讚曰:「賢弟家門有幸,孟小姐這等節烈,果然罕有,賢弟只好娶劉小姐為正室了。」 少華曰:「孟氏如此節烈,我正該終身不娶,方為正理。且劉氏不過一時戲言,況又是仇人之女,怎好完成。且侯異日娶下一妾,以傳宗袍而奉雙親,留著正室報名孟氏,方是本心。」 熊浩曰:「孟氏既死,亦不必如此,就娶為正室何妨?」 少華曰:「我但憑本心,即妥娶妥,亦須家父回來,再守孟氏三年之喪方敢,此事才是大丈夫所為。」 韋勇達贊曰:「賢弟夫妻,可謂義夫烈婦,世無其匹。」 少華曰:「此乃為人本份,何勞褒獎。弟本舊便要起身進京。」 韋勇達曰:「求要再留二位幾天,只恐誤了投軍的日期,不若來日起身為妙。」 是日飲至午後,方才散席。 少華入後寨辭別母姊,來日便要進京。尹氏曰:「孩兒此去,須要留心,倘能得勝,父子回朝,好娶衛氏為妻。」 少華曰:「娶妻之事,容日後日商議罷。」 遂退出聚義廳,喚呂忠問曰:「爾年紀已大,未知可跟我進京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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