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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黃鶴樓師徒分手 吹臺山母子相逢(1)


  卻說這招軍詔乃軍機重情,各限時日。差官星夜趕往各省巡撫接詔,刊發四處張掛。凡有英雄不怕風浪者,俱趕上京候考。

  熊浩與皇甫少華自上年五月中上黃鶴山,學些趨吉避凶的奇門小術,日夜用心習練弓箭武藝。延至次年十一月初一早,這黃鶴仙翁正在禪坐,默運元神,忽一陣風從面上吹過,帶吼聲。仙翁早知其詳,立喚熊浩、皇甫少華吩咐曰:「目今外番猖獗,朝廷頒詔招軍,天下英雄俱進京師,到兵部報名。明年二月初一日,差大總裁下校場,照武場例考弓馬技勇武韜略,選取武狀元並九十六名武進士,一同掛帥征番。爾二人時運已到,可收拾回家,速往京城投軍。」

  熊浩曰:「弟子等往常見下周圍俱是大海,要往哪裡回去?」

  仙翁曰:「我教爾回去,自有路可歸。」

  熊浩二人曰:「告稟師父知道,那番軍師法術寶貝利害,弟子等並無法術,如何抵敵得過他呢?」

  仙翁曰:「不妨,我有寶貝贈爾成功。」

  即令小童:「把我禪房桌上鞭劍錘鏡取來。」

  童前去,取出一面圓鏡,乃是鋼的,約有碗大;一支劍,一把錘,一條鞭。仙翁取劍並錘交與皇甫少華,附耳曰:「此錘名電錘若遇神武道人騰雲駕霧,可把此錘祭起,半空即有電光,他身上疼痛難當。此鏡名叫破浪鏡,又名平火鏡。妖道若敗,必作起風浪,顛覆爾的船隻,或遇汪洋風浪,可把此鏡一照,風浪立平。妖道吐火燒舟,把此鏡一照,火即消滅。」

  言訖,並對熊浩曰:「此劍名叫斬蛟劍;陸地能誅犀牛大象,水面能斬蛟龍,祭起即發毫光,能砍傷人的身體。此鞭名叫化龍鞭,祭起即有毫光,若打著妖道身上,疼痛不小。今各贈爾等物件寶貝,以破妖道。」

  二徒拜謝,各自收在身邊。仙翁又取二道靈符,交與二徒遭:「此符乃護身符,每人各一張,放在髮際,妖道緊迫便作起隱身法,騰在空中,他看得見人,人看不見他。爾等此符在身,便可破他的隱身法,即祭起寶貝打他。」

  二徒受了靈符,各藏在身邊。皇甫少華問曰:「神武道人究竟是何人,敢如此作惡?」

  黃鶴仙翁曰:「他乃蠻山老祖之徒,是吾之徒侄。只因此人貪色,欲變化為書生,通姦人家婦女,蠻山老祖逐他下山。他心中怨恨,總是逆天,亦是天意,故助番寇造反。」

  又在懷中取過一件紅錦套索,另錦囊一個,交與皇甫少華曰:「爾此去與神武道人對敵,他若大敗,乘夜入營行刺,他即是大逆難容,爾方把紅錦套索拿他,切不可傷人性命,可把錦囊付他看。內有一封人情書,向他師父求情,他師父必定收留他。那時勸番王獻出降書貢禮,送出皇甫敬、衛煥,神武道人就可回山,從師練道。爾等班師回京,即受享富貴。」

  皇甫少華忙問曰:「皇甫元帥尚有性命麼?」

  仙翁曰:「爾父將帥不肯屈節,現在番邦收禁牢中,何嘗有損。」

  皇甫少華大喜,拜謝仙翁,遂同熊浩入內收拾包裹,出來拜辭師尊,背上包裹,出了洞門,起身下山。果見俱是野地,翠草青青,並無波浪,熊浩曰:「師父法力果然神通。」

  皇甫少華曰:「正是。」

  二人望空拜謝,即便起行。一路上見擒捉皇甫少華的圖畫已被風雨打壞,亦無人盤詰,二人放心穿州過府,夜住曉行。熊浩心念妻子,未知若何。

  且說熊浩自起身以後,伊妻徐氏至四何初三日已生下一子。取名熊懷,字起鳳。徐氏因產後身故,自有徐天仰夫妻照應,雇傭了兩個乳娘撫養。及至十二月初旬,早飯時,熊浩同皇甫少華回來;家人向前迎接曰:「相公因甚至今方回,可憐安人已無處相會了。」

  熊浩駭然曰:「安人莫非因產身亡?」

  家人曰:「安人生產平安,月餘方才染病,緩至半載身死。現停樞內堂,伺伊主人回來安葬。」

  熊浩聞言,心如刀割,皇甫少華亦不過意,急入內堂,見那棺木魂帛上寫著熊府正室孺人徐氏之位。熊浩上前扶棺痛哭曰:「我前日出門,指望夫榮妻貴,不料竟成隔世!患病我不能待奉茶湯,臨終不得當面訣別,使愚夫抱恨終天。」

  皇甫少華亦上前大哭曰:「總是不才累爾夫妻分離,不才實是罪人,望賢嫂陰魂勿恨。」

  恰遇徐仰善從外進來,一見女婿,心內好不傷感。又見熊浩、皇甫俱哭得哀慘,忙向前勸曰:「小女身亡,亦是天數,哭亦無益。」

  熊浩等方拭眼淚,見禮坐下。裡面乳娘急抱熊懷出來;徐仰善說明備細。熊懷已周歲有餘,生得眉清目秀,面貌端莊。熊浩見子思妻,抱在手中又泣了一會。徐仰善細談女兒產後的病由,臨終的言語,熊浩與少華更加悲傷。徐仰善問曰:「二位此回可曾學得異術麼?昨日詔諭番寇軍師妖術利害,召募天下英雄赴京投考,奪取狀元。二位若有神術,亦可進京應募。」

  熊浩歎曰:「小婿等頗有奇遇,但恩人生在世,一如春夢,功名富貴好似浮雲,令人心灰意冷。」

  徐仰善勸曰:「既有異術,當速擇地埋葬小女,趕赴京師,來年二月初一日應考,怎說心灰之話!」

  皇甫少華退出花斤,老僕呂忠拜見,細說別後之話。熊浩向神抵祖先並徐氏位前點了香燭,參拜已畢,然後查看各賬,俱登記明白。因是初會,各有事體盤問,到了黃昏以後,各自回房。呂忠先說徐氏患病,及滑後被胡氏趕逐難堪,幾欲出門往投別處,只恐公子無處尋覓等情,皇甫少華勸曰:「胡氏女流,識不遠,可置之廢外;但夫人小姐進京消息如何,爾可知道麼?」

  呂忠曰:「夫人事體老奴時刻用心打聽,深知委曲。」

  就把吹臺山韋勇達殺瞭解官,救了夫人小姐上山,聞得韋勇達年方二十,少年豪傑等說了一遍。皇甫少華尋思:「母親恰亦不該,盜賊哪裡有仗義之人?姊姊年少,怎好在山上男女混雜,若是朝廷知道,豈不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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