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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逃尼庵燕玉守節 詰姦情太郡拷婢(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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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進喜曰:「來晚二更後即來,勞煩師父開門。」 善靈曰:「就是三更後前來何妨,我等自當守候。」 江進喜辭別退出。 不說善靈即著梵如打扭後房伺候,單說江進喜趕到劉府;尋見母親,說明已約來晚前往。三嫂回閣,密通燕玉,且教收拾細軟,來晚好得起程。燕玉曰:「我已收拾完備,天晚過來。」 原來燕玉手頭乏缺,只有平日買針指線藕下碎銀百餘兩,並有首飾約值五六百兩。次日日色墜西,俱各飽餐,燕玉、江三嫂同在房等候。到上燈時,燕玉吩咐飛鴦女婢先去安寢,道:「我亦要睡了。」 飛鴦大喜,回進自己房內,閉門睡下。燕玉啟思未知何年得見母親,豈可不辭而去引即令江三嫂掌燈,一同來到太郡房中,見禮坐下。適值太郡正吃參茶,即將半碗參湯付與燕玉吃下,再說些閒話,方才回閣,何在床坐下,將火掩住。候至二更,四處寂靜無聲,江三嫂曰:「此時正好起身。」 遂下閣來,江進喜正在閣下等候。江三嫂上樓取了不個包裹,收拾定當燕玉、江三嫂寒暑衣裙,再上樓取了一捏餞起,奉是江三嫂執掌。 劉小姐首飾包做一拜匣,那百餘兩銀子亦淺一拜匣,取下樓來。江進喜一路開門,直到龐園後門,共六重門。江進喜便將衣服包裹燈籠放下,曰:「稍待我去牽一匹馬來,與母親小姐同乘,好得趕路。」 燕玉曰:「極好,切不可使馬夫知道。」 江進喜去了一會,取了一匹青鬃馬,鞍子俱備,牽出花園門,關上園門,先扶母親上馬,後扶小姐坐在前面。燕玉頂上蓋著緞帖。 三人起身,行了裡許路,再向前趕了一會,已到萬緣庵前,即扶二人下馬,上前扣門。香公開門請進,六個尼姑尚在伺候,一齊接進。後邊有一座空房,進內只見有兩張空床,連席 亦無。江三嫂見這光景,問曰:「連席亦無,如何安身?」 燕玉曰:「來早自當備辦鋪陳便是。」 梵如曰:「我裡面述有兩領舊席。」 卸去取出二領舊席,安頓床上。江送喜把包裹放下,曰:「我要回去了,若有急享,即來通知。」 燕玉曰:「難為爾了,被有急務,須當來報。」 江進喜稱是,出門上馬面去。 當下燕玉與眾尼始見禮,各通名號,開一個拜匣,一看卻是藏首飾的,燕玉即解開螺包,秤了十兩銀子,放在一邊曰:「此銀留下,備二付鋪蓋應用。」 又秤下十兩,送與眾尼曰:「奴在此守節,有勞列位師父,權為一茶之敬,幸列位笑納。」 眾尼大喜稱謝。又將銀交付善靈曰:「此是十餘兩銀,付與嬸父料理我等二人糧食,若有女工針黹自當盡心相幫。」 善靈只望取許多銀兩,今見只有這些銀子,甚為不便,只得接了。眾尼退去安歇。 江進喜趕往花園,將馬仍帶進馬房縛下,把鎖並匙俱丟在地上。這花園只有江進喜住宿,從無他人混雜。當下江遞喜回房,把門虛掩,解衣上床假睡。 且說飛鴦睡到五更醒來,有些腹疼,即忙起床解手,火已熄了。飛鴦最是膽怯,遂要往江三嫂房中來取火,把門推開,殘燈尚明,房中無人,只道在小姐房中,及到小姐繡房,門卻虛掩,火尚未滅,小吏害怕,即點火燃照著,並無一人。隨即下樓要報太郡,忽一陣狂風把火撲滅,那飛鴦大驚,哭叫起來,即到太郡房中,便狂叫太郡不絕。 顧太郡亦已醒了,忽聽得哭叫,嚇了一跳,暗想時運已退,次子娥巢被陷,此所謂禍不單行,諒必是凶事。忙叫曰:「不頻啼哭,快快前來。」 即披衣坐起床上。小婢已開房,飛鴦進房,就說小姐及三嫂不知何往,只有小婢,故言害怕。太郡疑惑曰:「江三嫂或有事起身,亦未可定,小姐不在,卻是何故?」 叫起眾婢,點燈奔上曉雲閣,四處一看,並無人影,遂進小姐房中,開首飾匣一看,卻暗自駭然曰:「莫非與人逃走,連首飾帶去?」 再開箱看,好衣服俱失,只留幾件舊衣裙,急得手足失措,明是家世該敗,做出這敗家聲事來。太郡尋思,此必江三嫂代女兒牽馬,姦夫方得進來,即下樓坐下,吩咐女婢,速喚江進喜前來。早有一婢起身前去。又囑眾婢曰:「家醜不可外揚,此事不可令家將知道,倘有多言漏泄,定即活活處死。」 一面喝問飛鴦曰:「爾在樓上,可有男人上樓,快快說來,免得受刑!」 就令女婢速取皮鞭荊條前來。飛鴦曰:「哪有男人上樓?即女人亦不敢上樓。」 太郡提起皮鞭,向桌一拍曰:「既無人上樓,小姐如何逃走了?再不實說,一定打死爾這賤人!」 飛鴦放聲大哭曰:「自在上年太郡帶小姐往顧家探親回來,小姐就時刻與江三嫂密語,甚至歎息流淚,只是不許小婢竊聽。近來京城國丈回書,許婚崔家,小姐更加著急,日夜同江三嫂密語。昨夜燈後、小姐叫小婢先睡,小婢只得先睡,不知小姐因何逃走,只此便是真情。」 太郡怒曰:「江進喜因何不來?」 再著一個女婢速去催來。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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