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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彭巡撫冒奏陷忠 尹禦史通信保嗣(2)


  著刑部官當即作通草詔一道,差官一員,領御林軍五百名,速赴湖廣荊州府江陵縣捉拿皇甫敬至親男女,解京處斬;那衛煥乃無名卑將,家屬免罪。刑部官草詔呈上,帝用奎印上,差官起身。只見兵部官上殿奏曰:「今山東登州危險,乞陛下差官前往禦敵。」

  成宗令兵部會議,合朝有甚能將,堪此重任。兵部官奏巳:「御前有振威大將軍楊秉義,年雖五旬,精力高壯,兵韜精熟,可當此任。」

  成宗准奏,即宣楊秉義,加封防禦大元帥,領兵一萬,即日前往登州,或守或戰,便宜行事。楊秉義帶兵一萬,出城赴登州而去。當下成宗退朝。

  且說皇甫敬有妻尹氏、其胞兄尹上卿,乃二甲進士出身,官拜兩台禦史。是日,在朝見奏此事,諒得魂不附體,及其退朝,上轎回府,見夫人程氏並女兒蘭台前來迎接。當下尹上卿卸下公服,夫人問曰:「老爺何事如此慌張?」

  尹上卿即喚夫人女兒同上繡房,細將征番事體說明。夫人失色曰:「以此姑娘性命休矣,如何是好?」

  尹上卿曰:「家姊夫定是被擒受禁,諒無降番始累妻子之理。必是山東巡撫查探不真誤奏。但欽差一往,可憐家姊盡作刀下之鬼。」

  程氏大驚曰:「老爺保姑丈決不歸降,有何不可?」

  尹上卿曰:「山東巡撫表章具奏,就是叛逆,怎好保奏。今只好修下密書,飛報家姊,預先逃走,此是上計。」

  夫人曰:「如此作速寫書。」

  尹上卿慌忙寫了書信,喚心腹家人尹貴前來,賞了路費,囑曰:「爾可備一匹好馬,將此書趕往湖廣姑娘家中,對姑娘說明朝廷誤信讒言,疑姑夫歸降番軍,差官帶軍擒捉家眷,進京處斬,叫姑娘即速打發公子逃走,倘再差延,欽差到日,玉石俱焚。爾可附近客店安歇,侯欽差到日,看他如何擒捉,打聽明白,即速回報,免我憂慮。」

  尹貫領命退出,收拾包裹,備下快馬,辭別本官,上馬加鞭去了。

  且說刑部官領了校尉軍,曉行夜住,雖是趕緊,終不及尹貴星夜兼行的快速。尹貴連夜馬不停蹄,迅如風火,不上幾日,到了湖廣荊州府江陵縣帥府前下馬,將馬縛在外邊,來見把門人曰:「煩勞報知夫人,說是京中尹老爺有要事面稟。」

  把門人即請尹貴坐下待茶,一面入內通報。一尹夫人吩咐令進,女婢傳出,須臾間,尹貴入內叩頭曰:「姑娘在上,小人叩頭。」

  夫人心知有急事,即日,免禮,爾有何事,如此慌張嚴尹貴立起身,要說出話,見左右有女婢數名,停住不言。夫人令女婢退去,對尹貫曰:「爾有何事,只管說來,毋致疏漏。」

  尹貴見四下無人,乃曰:「不好了!姑爺奉旨出征,不料被妖道邪術捉了,元帥、先鋒諒必被禁,誰知朝廷聽信讒言,說姑爺歸降番邦,充為嚮導,攻打登州城。聖上發惱,差官帶校尉軍前來擒捉。我家老爺令小人特來報知姑娘,速遣公子逃走遠方,以存後嗣,倘欽差一到,即難脫身。」

  說罷,就取出蠟書呈上,曰:「老爺恐路上洩漏,藏在蠟丸內,剖開便見。」

  皇甫少華取了小刀,輕輕剖開,母子姊弟看過,俱皆悲泣。皇甫少華收淚曰:「我想爹爹被擒,怎肯降番,累及滿門?此必劉捷暗使山東巡撫冒奏,公報私仇,害我滿門。」

  小姐曰:「定是如此,弄得我皇甫滿門家敗人亡。」

  尹貴曰:「家老爺亦是這等說,但小人臨行,家老爺吩咐不可啼哭,倘一透風,就難逃走;又吩咐小人須歇客店,探聽消息。夫人速備回書,交付小人帶回,好住客店安歇。」

  小姐曰:「說得是。」

  就對公子曰:「賢弟速取白銀五十兩,並取一火種來。」

  夫人問曰:「女兒取火何用?」

  小姐曰:「來焚此書。」

  夫人曰:「少停焚化未遲,何必如此著急。」

  小姐曰:「此書留下,倘被欽差搜回奏主,即知是母舅透風,母舅性命就不能保,寧可隨手焚化,免得後患。」

  夫人稱是。公子就取了銀子並火種前來,小姐將書焚化,便喚尹貴曰:「欲修回書,便恐洩漏,不如勿修回書為妙。這五十兩銀子賞爾,爾可往客店暫住,侯我等有甚結局,方再回家。」

  尹貴接銀稱謝,出府往投客店住下。

  這裡夫人謂子女曰:「此事雖由劉捷陷害,亦是朝廷聖旨,我乃諧命夫人,該當同罪,侯欽差捉拿處死,爾等姊弟速收拾逃走為要。」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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