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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重台贈釵忽睹得病 無奈只得吐露衷腸(2)


  杏元小姐道:「妹妹若肯垂救愚姐,卻也不難。」

  雲英小姐哭道:「姐姐有何話說,但說無妨,何必隱諱?」

  杏元小姐道:「愚姐是萬分無奈,不得不說,只得吐露衷腸,望賢妹無得恥笑。愚姐前日所見賢妹那只釵兒,因此睹物傷情。但我並非汪氏月英,家父陳日升,曾做過吏部尚書。母親吳氏,兄弟春生。奴家乳名杏元,曾許梅禦史之子梅璧,字良玉,配定終身。誰知禍生不測,被奸賊盧杞害我去和番。那時,梅郎與兄弟春生一同送至邊關,曾過河北重台。那時在重台上面,贈了梅郎一股金釵,乃是金釵玉蟹,以為來世姻緣之約,不知因何落在賢妹妝台之內。此時,愚姐一見。問賢妹,說是恩父押信回來的。我想,恩爺得此釵兒,梅郎豈能在世?梅郎既死,愚姐豈能存于陽世乎?」

  二小姐正欲回答,只見春香說道:「大小姐原來為此事矣!二位小姐呀,婢女實實對小姐說罷!那金釵非是老爺任上之物。乃是穆相公帶來的。他終日對釵啼哭,連茶飯也不沾唇。婢子因一時之戲,就偷了它來了。穆相公也病得十分沉重。我想,他對釵如此敬重,莫非是梅相公改名更姓,棲身此地,亦未可知。」

  杏元小姐聞言道:「據你如此說來,或者即是梅郎亦未可知。」

  二小姐說道:「姐姐請放心,將養身體。既是有攜釵之穆生在此,則姐夫之下落有了。待妹子稟明母親,相機探問便了。」

  杏元小姐道:「是,感賢妹之盛情。」

  於是,將重台詩詞話別,細說了一遍。

  雲英小姐即便起身告訴夫人。才至中堂,只見一老管家走來,名喚鄒福,手執拐杖,對夫人說道:「老奴今年八十五歲了,眼中不知見了多少奇病。況穆相公是老爺屬意要贅小姐,就是府中姑爺了。當初老奴的一個侄兒,定下了一房媳婦,未曾過門,侄兒得了一場惡病,看看難起。也是一個相好的朋友說道,何不把他家姑娘接過來,在床前與病人衝衝喜,就好了。果然靈驗,沖喜之後,就漸漸病體好了。後來生子生孫,福祿壽全。今老奴心中想道。夫人何不將二小姐請到房中走走,看穆相公或者好了,也未可知。」

  夫人道:「據你說來,卻也有理。但我是何等人家,豈肯叫小姐看問之理!」

  那老管家道:「哎呀,夫人,那大家小戶,俱是一樣。況且在府中做事,亦無外人知道。若夫人如此避嫌疑,恐怕穆相公就難好了。」

  夫人道:「你且出去,等我同二小姐商議。」

  鄒福轉身往外去了。

  再言夫人正欲與二小姐商議,抬頭見雲英小姐站在面前,說道:「我兒,你方才聽見老家人說麼?」

  雲英小姐把臉一紅,說道:「這個羞人答答,怎好去得?」

  夫人道:「我兒,這又何妨?只是此刻你姐姐怎麼樣了?」

  小姐道:「正欲稟明母親。」

  將杏元小姐的言語,細細說了一遍。夫人道:「正好,我兒今晚可同為娘的前去。一則探問穆相公的真假,二則暗為沖喜之說。或者這穆生就是梅生,不妨,也是年家兄妹。」

  二人主意已定。

  至晚,又安慰了杏元小姐一番。即命春香掌了一個小小燈籠,二小姐一同奔至書房中來。書童看見夫人至此,也不敢阻攔,侍立一旁。夫人遠遠站于窗外,春香即叫書童報與穆相公知道,說夫人特著二小姐親自來看穆相公的貴恙。書童答應進去,說道:「穆相公醒一醒,夫人著二小姐在此問候相公。」

  梅璧此刻正在夢寐之中與杏元小姐相會,訴說離別之苦,忽然驚醒,心中大怒,喝道:「你這兩個狗才,我的病體十分沉重,有人來看問,就該辭謝了才是,何得大驚小怪,驚散我的好夢!」

  心中想著杏元小姐,大哭起來。

  此時,春香同小姐早已到書房門首。良玉道:「小姐莫妄進來,我卻不能拜揖。請小姐回去,多多拜上老夫人,說我穆榮今生不能補報,只好後世結相謝再罷!」

  只見春香說道:「穆相公不必見棄,我家小姐還有話說。」

  良玉見她不肯出去,反到床前來要說話,只得爬起來,和衣坐在床上,書童拿一床被擁在背後。春香對書童說道:「你們出去!」

  但不知春香叫書童出去,小姐有何話說,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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