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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觀應簡介



   1842年

  生於中山三鄉鎮雍陌村。

   1873年

  受聘擔任太古洋行輪船公司總理,並在牛莊、上海等地開設商號、錢莊,成為買辦商人,撰寫《救世揭要》。 

   1881年

  受命創辦上海電報分局,任總辦,次年正式脫離太古輪船公司,結束買辦生涯。 

   1884年

  積極主張抗擊法國侵略,冒險到西貢、金邊、南洋等地探察敵情,並組織運送軍隊、軍械赴臺灣。

   1894年

  在《易言》基礎上完成5卷本《盛世危言》,正式出版。

   1922年

  病逝於上海,次年夏,遺骨遷葬於澳門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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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觀應(1842.7.24—1922.5/1921.6.14?),本名官應,字正翔,號陶齋,別號杞憂生、慕雍山人、待鶴山人。廣東香山(今中山)人。父親鄭文瑞是一個無功名的讀書人,在家鄉設帳授徒,並督促鄭觀應習帖括之學。咸豐八年(1858年),應童子試未中,即奉父命遠遊上海,棄學從商,在任上海新德洋行買辦的叔父鄭廷江處「供走奔之勞」。次年,由親友介紹進入上海一流的英商寶順洋行任職。同年冬,被派赴天津考察商務。十年(1860年)返回上海後掌管洋行的絲樓,並兼管輪船攬載事項。同時進入英國人傅蘭雅所辦的英華書館夜校學習英語,並對西方政治、經濟方面的知識產生了濃厚興趣。

  同治七年(1868年),寶順洋行停業,鄭觀應轉任生祥茶棧的通事,並出資合夥經營公正輪船公司。十二年(1873年),參與創辦太古輪船公司。次年,受聘為該公司總理之職並兼管帳房、棧房等事,鄭觀應著手在長江各主要口岸開設了商務機構和金融機構,太古船運生意頗為紅火。鄭觀應同時還投資于實業,先後參股於輪船招商局、開平礦務局、上海造紙公司、上海機器織布局等企業,並納資捐得郎中、道員銜,與李鴻章等洋務派大員也交納日深。

  光緒六年(1880年),編定刊行反映他改良主義思想的《易言》一書,書中提出了一系列以國富為中心的內政改革措施,主張向西方學習,組織人員將西方國富強兵的書籍翻譯過來,廣泛傳播於天下,使人人得而學之。並主張採用機器生產,加快工商業發展,鼓勵商民投資實業,鼓勵民辦開礦、造船、鐵路。對華洋商稅賦不平等的關稅政策表示了強烈的不滿,主張「我國所有者輕稅以廣去路,我國所無者重稅以遏來源」的保護性關稅政策。鄭觀應在《易言》中還大力宣揚了西方議會制度,力主中國應實行政治制度的變革,實行君主立憲制。

  光緒四年(1878年),直隸總督李鴻章劄委鄭觀應籌辦上海機器織布局。六年(1880年),正式委派鄭觀應為織布局總辦,旋又委鄭觀應為上海電報局總辦。八年(1882年),鄭觀應與太古洋行聘期屆滿以後,正式脫離太古,接收李鴻章之聘,出任當時幾至不能維持的輪船招商局幫辦。上任伊始,即擬「救弊大綱」十六條上呈李鴻章,從得人用人、職責相符、賞罰分明、增加盈利、降低消耗等方面提出了一系列建議並付諸實施。對外為制止太古、怡和洋行的削價競爭,鄭觀應親與二洋行交涉簽訂了齊價合同。由於他的內外治理,輪船招商局的營業額和股票市值大幅提高。九年(1883年)十月,李鴻章擢升鄭觀應為輪船招商局總辦。

  光緒十年(1884年),中法戰爭爆發,鄭觀應自薦並經王之春推薦,粵東防務大臣彭玉麟調鄭觀應前往廣東,總辦湘軍營務處事宜。彭玉麟與兩廣總督張之洞籌劃襲擊法軍糧草儲存地西貢,派鄭觀應潛往越南西貢、柬埔寨金邊等地偵察敵情,並謀聯絡南洋各地人士襲擊法軍。回到廣州後不久,法國艦隊進攻臺灣,鄭觀應建議與法軍決戰,並條陳作戰建議七條。旋被委任辦理援台事宜,鄭觀應隨即去香港租船,向臺灣運送軍隊和糧草彈藥。

  于此同時,鄭觀應被織布局案和太古輪船公司追賠案所纏繞。前一案是由於中法戰爭期間上海市面銀根抽緊,股票大跌,使織布局外放之款收不回而出現虧損,經元善等受清政府委派來清理局務,發現總辦龔壽圖有挪用公款的行為,而龔壽圖卻攀誣鄭觀應經營不善,鄭觀應只得墊出兩萬金了結此案。後一案由于鄭觀應離開太古時所推薦的繼任者楊桂軒經營不善,挪用公司款項,致使太古公司損失十萬餘元,太古援引保人虧欠有償還義務的法律,將鄭觀應扣留於香港追索賠款。經過這兩件案子,鄭觀應已是心力交瘁。光緒十年(1884年)十月十三日,他在給盛宣懷的信中感慨道:「年來命運坎坷,事多拂逆。以致上司朋友責于外,父兄妻子怨于內,進退維谷,申訴無門。惟今身敗名裂,不足取信於人,雖到處乞憐,終難應手。」於是退隱澳門,寄情山水,將全幅精力用於修訂重寫《易言》,直至光緒二十年(1894年),一部體現他成熟而完整維新體系的《盛世危言》終於殺青。

  《盛世危言》貫穿著「富強救國」的主題,對政治、經濟、軍事、外交、文化諸方面的改革提出了切實可行的方案,給甲午戰敗以後沮喪、迷茫的晚清末世開出了一帖拯危于安的良藥。洋務幹將張之洞讀了《盛世危言》以後評點道:「論時務之書雖多,究不及此書之統籌全域擇精語詳」。「上而以此輔世,可謂良藥之方;下而以此儲才,可作金針之度」。

  《盛世危言》在政治方面超越同時代其他思想家的是,提出了在中國實行君主立憲的議會政治;這一思想早在《易言》中已經表露,在《盛世危言》中更是張大之。他認為「專制政體利於官,利於外人耳。利於官者,借壓力以剝削百姓;利於外人者,借官力以壓迫百姓。」竭力主張速行君主立憲,針對清政府在這一問題上的頑固和強硬態度,以及英國、日本實行君主立憲後的成效,鄭觀應憤憤說「猶謂議院不可行哉?而猶謂中國尚不亟行哉?噫!傎奕!」並主張賦予議會以「攬庶政之綱領」之權。為了君主立憲能順利推行,鄭觀應還提出了一系列與之配套的內政改革,主張廣辦報紙,以使下隱可以上達,並對大小官員起輿論監督作用,以勸善懲惡,興利除弊。主張改革官員選拔制度,官吏應由民選產生,淘汰冗員和年老讓賢。「延聘名師,廣開藝院」。認為要國強必須重視西學,發展教育,注重掌握西方天文、地理、人學的新式人才的培養,他說按古今中外各國立教養之規,奏富強之效,厚本首在學校,「藝院日多,書物日備,製造日廣,國勢日強」。主張大力翻譯西方書籍,改革科舉考試,增設格致、電子、醫學等新科目,錄用精通西學的人才。

  在經濟方面,鄭觀應提出了著名的「商戰」理論。他認為西方列強侵略中國的目的是要把中國變成他們的「取材之地、牟利之場」,遂採用「兵戰」和「商戰」的手段來對付中國,而商戰比兵戰的手法更為隱密,危害更大,所謂「兵之併吞禍人易覺,商之捭可敝國無形」。主張「西人以商為戰,……彼既以商來,我亦當以商往」。既然「我之商一日不興,由彼之貪謀亦一日不輟」。只有以商立國,以工翼商,「欲制西人以自強,莫如振興商務」。

  該書一出,朝野震動,各界人士紛紛爭閱,求書者絡繹不絕,以致一印再印仍不敷需求,甚至科場考試也常以書中所談時務為題目。禮部尚書孫家鼐將該書推薦給光緒皇帝,光緒讀畢嘉歎不已,詔命分發大臣閱讀。該書思想不僅影響了當時的思想界,而且惠及後世,如康有為、孫中山即頗受該書影響,毛澤東年輕時也經常閱讀《盛世危言》。

  光緒十七年(1891年)三月,鄭觀應蟄久思動,自請盛宣懷舉薦,由李鴻章委任為開平煤礦粵局總辦,負責購地建廠,填築碼頭。第二年李鴻章再度委任其為招商局幫辦,整頓經營不景氣的招商局,入局伊始,鄭觀應即與最大競爭對手太古、怡和洋行再簽齊價合同。並擬出《整頓招商局十條》,旋又作《上北洋大臣李傅相稟陳招商局情形並整頓條陳》十四條,內容涉及到開源節流及具體經營方略。十九年(1893年),鄭觀應微服尋視長江各口,瞭解各分局利弊情形,調查怡和、太古在各地的經營情況,後又巡視汕頭、廈門、福州、浙江、天津各分局。中日甲午戰爭前夕,鄭觀應上書清廷說日本人將偷襲清軍,開戰後,又多次上書提請防備日本奸細、採取不准日本人使用電報密碼等措施,報告日軍運送軍械的情況,決定將招商局部分船隻撥作軍用以運送人員軍械。日軍攻佔東北後,鄭觀應等將招商局輪船20艘「明賣暗托」于德、英等國洋行,掛外國旗照常行駛,並上《條陳中日戰事》,反對向日本乞和。戰爭結束後,鄭觀應將輪船全部收回,並堅決反對《馬關條約》。

  二十二年(1896年)五月,張之洞委任鄭觀應為漢陽鐵廠總辦。次年元月,兼任粵漢鐵路總董。五月,由輪船招商局幫辦改稱為會同辦理。二十五年(1899年)十月,又兼任吉林礦務公司駐滬總董,廣招股份。李鴻章死後,繼任北洋大臣、直隸總督袁世凱將輪船招商局和電報局奪為己有。鄭觀應離開招商局,應廣西巡撫王之春之邀去桂,署理左江道,同時兼辦粵漢鐵路工程局務並粵漢鐵路購地局總辦,旋因王之春被革職而去職赴粵,參與收回粵漢鐵路路權的活動。任廣州商務總會協理。三十二年(1906年)三月,被廣東商民推舉為廣東商辦粵漢鐵路有限公司總辦,主持募股集資工作,旋因「守制」去職。宣統元年(1909年),三入招商局任董事,負責招商局商辦去商部註冊之事。次年,盛宣懷任命鄭觀應為會辦,全權委託鄭觀應整頓商辦以後的輪船招商局,再度出巡長江各口岸局務。武昌起義爆發後,鄭觀應自川回滬。

  民國以後,鄭觀應傾主要精力辦教育,並兼招商局公學住校董事、主任、上海商務中學名譽董事等職。十年(1921年)四月,鄭觀應致書招商局董事會,請求辭職退休。一年後,病逝於上海提籃橋招商公學宿舍。
(鄭觀應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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