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楊金遠:官司 >


  老穀突然覺得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地燙,幾乎就要著火了。正心裡疑惑,他發現原來有一個年輕女子手裡拿著一個火把就站在他的跟前,熊熊燃燒的火把照得他通體紅亮。火把差不多要把老穀的身體給點著了。老穀埋怨那女子說,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拿火燒我?年輕女子說,我沒燒你呀,是你自已身上著火了。老穀說,我身上沒著火呀,明明是你手裡拿著火把,你看你快把我給燒著了。年輕女子說,我手裡拿的不是火,是水呀!我看你身上著火了,拿水來澆呀。老穀說,你手裡拿的真的是水嗎?年輕女子說,當然是真的。不信我可要往你身蔔澆水了。老穀說,你澆吧,你再不澆,我可受不了了,我要死掉了。

  只聽「滋」的一聲,老穀突然一個激靈,就覺得渾身已經變得冰涼冰涼的了。

  老谷終於發現自己原來躺在一個非常陌生的地方。他盯著屋頂望了一會凡,想不出自己怎麼會躺在這裡了。老穀這時聽見有誰在他的身邊輕輕歎了一聲,他轉過臉時,看見一個年輕俏麗的女子此時正坐在他的面前。那女子不過二十來歲,胸前挺著一對好看的乳房,像衣服後而藏著一對不老實的兔子一樣,在胸前一顛一顛的。

  老穀說,你是誰呀,你怎麼會在這?

  年輕女子說,我是這屋子的主人呀!

  老穀說,我這是在哪?

  年輕女子說,在我家裡呀!

  老穀說,我怎麼會在你家裡呢?

  年輕女子說,你走到我家門口就倒下了,你已經發燒兩天兩夜了。

  年輕女子說,你一個勁地說胡話,嘴裡不停地叫著要找團長,現在好了,你終於醒來了。

  老穀朝年輕女子望了好一陣子。望著望著,就要從床上坐起來,但還沒坐起就又躺回了床上,細密的汗珠立即從他的額上冒了出來。年輕女子拿來手帕輕輕替他擦著。年輕女子說,你不好亂動的,你病得這樣重,你要躺著好好休息。

  老穀覺得年輕女子說話時,從她嘴裡飄出的氣息很香很好聞,多聞幾口,他就要醉了。

  老穀望著年輕女子說,怎麼就你一個人呢,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年輕女子說,我爹。

  老谷說,你爹呢?

  年輕女子說,我爹打魚去了,沒有十天半月不會回來。

  年輕女子說著,一雙眸子深情地望著老穀。

  年輕女子說,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一看就知道你是部隊裡的人,你的部隊呢?

  老穀默不作聲,他有點不敢和年輕女子對視。

  年輕女子說,你好好養病吧,等病養好了不愁找不到部隊。

  老穀仍不作聲,老穀覺得年輕女子的那雙眸子簡直像一把鐵鉤,要把他的魂都給鉤去了。

  老穀在年輕女子的家裡一住就是三天。

  老穀真的有點捨不得走了』。

  年輕女子看出來了。年輕女子說,不想走就留下來,你娶了我吧。

  老穀說,我已經有了,她在家裡等我。

  年輕女子有點失望。她說,她長得很美嗎?

  老穀點了點頭。老穀說,再說,我得去找團長。

  年輕女子說,團長對你真的很重要嗎?

  老穀說,是的。我跟團長有個說法沒弄明白。

  年輕女子便不再說啥了。太陽一點點向西落去,落日無聲。年輕女子望著西移的落日,覺得老穀在那件事上已經陷得很深很深,誰也無法輕易說服得了他。

  第二天,老穀終於決定離開年輕的女子,繼續去找部隊。他想,他得走了,他要是再不走,就永遠找不到他的團長了。

  那時,天還沒完全亮起來,星星還在頭上閃著,遠處不時傳來一聲聲雞鳴狗吠,年輕女子給了老穀許多吃的,還給了老穀一些路上花的零用錢。

  年輕女子叮嚀著老穀說,可千萬要自己照顧好自己,餓了就吃,累了就歇,路上可沒人疼你。

  年輕女子說,一根打狗棍你帶著,路上碰上哪條狗欺侮你了,有它就不怕了。

  年輕女子說,要是找不到部隊還回我這,住下來慢慢再打聽吧,別再逞強了……

  年輕女子對老穀越好,老穀就越受不了。老谷簡直是從年輕女子家裡逃出去的。老穀想他要是再不逃掉,他恐怕就永遠走不掉,永遠找不到團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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