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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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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重天道:「有什麼不好說的?你們到底查了沒有?有什麼背景?」 趙副廳長這才吞吞吐吐道:「劉書記,查了,沒什麼背景,是你家小舅子鄒旋告訴她的,說您和專案組住在這裡,說他也為楊宏志的事找過你了。不過,你家小舅子沒想到鄒華玲會這麼鬧,有些怕了,讓我能不和你說就別和你說了,免得你生氣。所以……」 劉重天臉色難看極了:「所以,你就不主動彙報了,是不是?」 趙副廳長又解釋:「我想,問題搞清楚就行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劉重天哼了一聲:「我重申一遍:專案組裡無小事!」說罷,走了。 中午吃過飯,劉重天把陳立仁叫了過來,說:「知道嗎?楊宏志的老婆找我要人了!」 陳立仁點點頭,口氣中不無譏諷:「這麼熱鬧的事,誰會不知道?」 劉重天看著陳立仁:「你看是不是有人故意做文章?」 陳立仁道:「劉書記,這還要問?肯定有人做文章,我看人家是攻上來了!」 劉重天敲了敲桌子:「這個楊宏志還是沒有線索嗎?」 陳立仁搖了搖頭:「我們和省城公安局密切配合,還在查……」 劉重天不耐煩了:「還在查?要查到什麼時候?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有結果?」 陳立仁咂了咂嘴,不做聲了。 劉重天一聲長歎:「老陳,在這件事上,我們太被動了!」 陳立仁這才說:「我看這事和那位齊書記不會沒有關係,慶父不死,魯難不已嘛!」 劉重天怔了一下,桌子一拍,一肚子火趁機發了出來:「老陳,你胡說些什麼?誰是慶父?哪裡又來的什麼魯難?你不是不知道,趙芬芳淨在那裡添亂,前兩天搞出了個失蹤事件,已經鬧得齊全盛拍桌子罵娘了!」 陳立仁反問道:「那麼,劉書記,這又是誰布下了迷魂陣?我看只能是那些和自己政治利益、經濟利益密切相關的人!這些人就是要模糊我們的視線,搞亂我們的步驟!」略一停頓,「劉書記,你等著瞧好了,一個驚人的事實馬上就要出來了,也許就在幾小時以後!」 劉重天注意地看著陳立仁:「什麼驚人的事實?有什麼重大突破了?」 陳立仁說:「當然是重大突破,而且就在齊全盛的老婆身上!」 劉重天問:「除了公費出國旅遊和白可樹給她在阿姆斯特丹買鑽戒,又有新證據了?」 陳立仁冷冷一笑:「何止一個鑽戒,恐怕還有不少存款吧!」 劉重天認真了:「怎麼回事?老陳,你細說說……」 陳立仁從頭到尾說了起來:因為高雅菊除了兩次出國公費旅遊,對其它的問題一概不認帳,陳立仁便讓老程從高雅菊這邊的親戚著手調查,前幾天發現了一個重要線索。齊全盛家過去用過一個老保姆,這個老保姆把齊小豔從月子裡帶到成人,和齊家關係很深。五年前因為歲數大了,回了自己鄉下老家。案發前幾個月,高雅菊竟不辭勞苦,連著下鄉去看了她好幾次,竟還是叫出租車去的。據一個神秘的舉報者透露,高雅菊把贓款存到了這個老保姆家裡。 劉重天聽罷,責備道:「老陳,這麼重要的事,你事先怎麼也不和我通通氣?」 陳立仁苦笑道:「還不是怕你老領導為難嗎?你說了,不是你的指示就絕不能說是你的指示,你和齊全盛又是這麼個關係,我何必事先向你彙報,把我們檢察院反貪局職責範圍內的事變成你指示下的事呢?萬一搞出什麼不是,不又將你的軍了嗎?所以,我就先斬後奏了。」 劉重天想想也是,沒再深究下去,可整個下午心裡都有些七上八下,擔心趙芬芳或者別的什麼人背地裡插上一手,再弄出個類似失蹤事件的大麻煩來。 心上的一塊石頭當晚就落了地。 晚上九點多鐘,老程來了一個電話,是打給陳立仁的。陳立仁聽了一下,壓抑著一臉的興奮,讓老程和劉重天直接說。劉重天接過電話一聽,大吃一驚:高雅菊的問題還真從老保姆身上突破了。老程和專案組兩個工作人員在那個老保姆家裡抄出了高雅菊寄存的一個皮箱,皮箱的夾層中藏著一張存摺,高雅菊名下的人民幣存款高達二百二十三萬。劉重天放下電話,馬上要了車,和陳立仁一起去了平湖市,連夜突擊審問高雅菊。 然而,讓劉重天沒想到的是,面對這二百二十三萬鉅款,高雅菊仍死不改口,堅持說這都是她的合法所得,和齊全盛、白可樹、齊小豔都沒任何關係,她既沒有以齊全盛的名義收過任何人的財物,也沒背著齊全盛拿過任何人一分錢現金。審問人員要求高雅菊說清楚這二百二十三萬「合法所得」的合法來源,高雅菊不說,不無傲慢地道,你們既然有本事找到我家的老保姆,難道就沒本事查清這二百多萬的合法來源嗎?這筆錢的來源我會在法庭上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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