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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積孫旅長兩次剿匪帶來的破財無功的教訓,趙會長這次學乖了,不慫恿周旅長動槍動炮,只勸周旅長派人進山,把匪們收編。

  周旅長怒道:「這股土匪為害地方已有多年,斷不可輕易收編。再者,收編那匪,也會給人留下話柄,道我也通匪呢!」

  趙會長想想,也覺得周旅長說得不無道理,——按他的心願,也是恨不能把匪們全殺絕的。於是便道:「殺絕那匪正是百姓心願,只是拒馬峽易守難攻,周旅長還要用些計謀才好。」

  周旅長問:「你可有甚好計謀?」

  趙會長道:「不敢,不敢!好計謀還得旅長拿。」

  周旅長很認真:「你倒說說你的想法嘛!」

  趙會長仍耍滑頭:「也……也沒啥想法,你周旅長有啥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了,我這做生意的,能比你當旅長帶兵的更高明麼?!」

  周旅長笑了笑:「好,主意我拿,我派人進山,收編了事。」

  趙會長不知周旅長這話是真是假,試探道:「人家若是不願呢?」

  周旅長手一揮:「我不像姓孫的那麼小氣,我給徐福海個上校團長的名分!」

  趙會長問:「就是給了上校團長,人家不出山,你咋辦?」

  周旅長不耐煩了:「你倒給我說說你的主張。」

  趙會長想了想,這才小心地道:「老朽斗膽向旅長薦個有用之人,此人……此人,恕老朽直言,此人卻是玉釧姑娘後來的青樓知己……」

  周旅長臉色一寒,「哦」了一聲。

  趙會長不敢再說了。

  周旅長揮揮手:「說,你接著說,這青樓知已是誰?薦他何用?」

  趙會長賠著十分的小心說:「這……這青樓知己是原來老盛昌的少東家,只……只要請他進山,玉釧便知我等的用心了。待白少爺進山和玉釧見上面,就可讓玉釧相機行事,誘匪出山,匪們只要出了山,要殺要編還不由著你了。」

  周旅長有了些振奮:「好,只要能消了這匪患,救出玉釧,你薦這人我就用——別以為我會吃醋,我不是那種人!」

  第二日,周旅長把自己的副官長派到省上,把白少爺從第三國小的課堂裡揪了出來,押上船載回鳳鳴城,要白少爺進山去見玉釧,並代表安國保民軍商量招安事宜。

  白少爺心驚肉跳,不敢應允。

  周旅長鄙夷道:「真不知玉釧怎會看上你的,渾身上下竟無一根骨頭。」

  白少爺說:「不是不敢去,是覺著沒名分。」

  周旅長倒也痛快,馬上給白少爺一個上尉副官的名分,當場簽了兩份委任狀,一份是給白少爺的,一份是給徐福海的,給徐福海的那委任狀上赫然書著,委徐福海為安國保民軍上校團長。

  白少爺更不幹了,說徐福海出山後還當著上校團長,他這輩子和玉釧就無法長相廝守了。

  周旅長問:「你對玉釧可是真心?」

  白少爺道:「不是真心,我能等到今日麼?!」

  周旅長笑道:「你咋就知道我會來救她?」

  白少爺倒也坦誠:「我沒想到是你,只想著南軍過來,必得剿滅匪患。」

  周旅長顯見著有些不快:「你咋就這麼相信南軍?」

  白少爺不說。

  周旅長便沒再問,只道:「南軍、北軍咱不提了,我只問,為玉釧這山你進不進?」

  白少爺想了想說:「真能把玉釧救出徐福海的手,我就進;若你只是要招安擴大自己的兵馬,我便不進。」

  周旅長哼了聲:「我擴不擴充兵馬是我的事,你不好管,也不能管,我只擔保:一俟徐福海的人馬出山,我就把玉釧親自交到你手上!」

  白少爺不信:「徐福海會這麼聽話麼?」

  周旅長道:「受了招安,他就是老子手下的團長,老子的話就是命令,他不聽不行!」

  白少爺問:「那……那他若是再進山呢?」

  周旅長道:「好不容易才把這巨匪招出山,我會放他再進山?!」

  白少爺點點頭:「好,這麼說,我進山就是,你周旅長說哪日進山,我便哪日進山。為了玉釧,就是真被匪殺了,我……我也情願!」

  周旅長拍著白少爺的肩頭贊道:「這就對了嘛!身為男子漢,就得有血性,有情義!」

  於是,白少爺一舉而變成周旅長安國保民軍的上尉副官,三日之後由兩個衛兵護著,挑著「言事」的黃旗,經由一線天,進了拒馬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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