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趙凝 > 白馬之戀 | 上頁 下頁
二十八


  「藍小月?」

  他聽到一個聲音在心裡大叫,但很快地,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這個城市裡絕不僅僅只有藍小月的那一輛天藍色出租車,上午他就曾打到一輛,也是天藍色的,跟小月那輛一模一樣,誰知道剛才過去的是不是上午那輛車呢。

  「出去了?」

  「噢,去買點東西。」

  張皓天進門的時候,大魚正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遙控器亂按,從一個台跳到另一個台。張皓天站在沙發後面,他心裡很緊張,一直在盤算著如何跟大魚解釋那兩千塊錢的事。大魚不理他,繼續調台。她平時很少看電視,今天不知怎麼了,調來調去的,好像沒一個節目讓她滿意似的。

  「張皓天。」

  「嗯?」張皓天嚇得嘴唇都抖了。

  「你緊張什麼?」

  「沒什麼呀。」

  「我是想讓你吻我一下。」

  張皓天俯下身去,站在沙發後面親吻大魚的臉。大魚微閉上眼,塗過睫毛膏的睫毛向上捲曲著,顯得又黑又長。她鼻樑挺直,嘴唇上閃著熒光,張皓天真有些不忍心吻她,把她一臉好看的妝吻亂了。

  男人越猶豫,女人越瘋狂。

  大魚用手捏住張皓天的下巴,側過臉開始親吻他的嘴唇。她在接吻方面似乎很有經驗,舌尖柔軟而又靈活,口唇中散發著芬芳的氣息,張皓天被她的吻所誘惑,手裡的紙袋劈裡啪啦掉了一地。

  張皓天一邊親她,一邊動手摸她的乳房,他想讓她高興,高興了之後她就不會再追究那筆錢的事。他的撫摸會讓女人在短時間內進入狀態,對於大魚,他自認為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她哪兒敏感,哪兒遲鈍,哪兒的皮膚好,哪兒的皮膚糟,他全都了如指掌。

  他在一兩分鐘之內就能把她弄得癲狂起來,他知道她是乳房敏感型的女人,弄她的乳房就是開她的開關。摸了她一會兒之後,張皓天突然抽身要走,大魚說別走。張皓天說別走咱們吃什麼呀,我得去做飯了。大魚說我打電話叫外賣好了。張皓天說外賣做得不好吃,我還是得去做飯。

  外賣送來的時候,他倆正躺在床上邊喝酒邊看電影。張皓天摟著大魚的肩,兩人手中的高腳杯不時發出「叮」的一聲響。張皓天赤裸著上身去接外賣的時候,發現送餐人穿著雨衣。

  「外面下雨了吧?」

  張皓天摟著大魚的肩,心想,這是多麼溫暖的一個夜晚啊,好多人還在黑夜裡掙扎,而我已經到達彼岸了。要是我不跟大魚,這個冒雨送外賣的人可能就是我。

  第八章 白馬

  春天來臨的時候,大魚也開始忙碌起來。她的那美文化公司準備籌措資金拍一部49集電視連續劇,因為是大型劇,就需要到處找人融資,車輪戰,與人談判。大魚是這方面的人精,她告訴張皓天,她之所以從作家改行做生意,就是因為她發現自己是個天才的賺錢機器。

  張皓天說:「我看你也像個機器。」

  他把一盤點心送到大魚面前,那種中間夾有厚厚奶油的甜點很難用刀切成小塊,張皓天用了一小時時間擺弄那些糕點,把它們擺成好看的鮮花形狀。

  這是一個週末,大魚本來計劃跟朋友一起到馬場去騎馬,後來計劃取消了,兩人就在家裡過甜蜜的小日子。這陣子張皓天已經習慣了這種悠閒的生活。他不覺得一個男人像這樣生活有什麼不好。他早晨替大魚準備的早餐都是頭天到超市拎著塑料籃子一樣樣選來的。這成為他每天下午的一個必修功課。

  「你就不會一下子多買點?」

  「那樣不新鮮。」

  大魚聽了他的話,忍不住親吻他的臉。他總是說:「別鬧,我在做事呢。」

  他正在很認真地把一盤蝦的須須用剪刀剪掉。這段時間張皓天的廚藝大長,他買來這方面的書認真研讀,鑽研怎樣做出來的菜才好吃。大魚見他研究食譜,就跟他開玩笑,說他是書呆子。大魚說我這兒來過那麼多任保姆,她們的菜燒得都很好吃,也沒見過誰看過菜譜的。

  「因為我不是保姆。」

  張皓天把這句話硬邦邦地甩給大魚,讓大魚覺得有點不舒服。她認為張皓天太在意別人的一句玩笑話了,有時候別人說的時候,並沒有想那麼多,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到了張皓天那兒,別人的每一句話都暗含有嘲諷的意思。

  張皓天最感興趣的是,他隔三差五就要往老家匯一筆錢,數額不定,有時是兩千,有時是三千,依心情而定。為此他有時要虛報一些自己的花銷,說買衣服鞋子了,有時又說買了一瓶怎樣高級的香水,細心的人就能發現,只見他說,但並不見他真的使用。好在大魚並不是一個細心的女人,她自己也是花錢大手大腳,他倆從一個抽屜裡往外拿錢,誰又知道誰用得多、誰用得少?

  張皓天對大魚始終有種霧裡看花的感覺,他把帶奶油的點心端給她,坐在遠遠的地方觀察她。

  「你剛才說什麼?」大魚從正在翻閱的那本豪華白領雜誌上抬起頭來,她說,「賺錢機器是吧?」

  「是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

  「是你也沒關係,反正一個人能賺錢又不是壞事。」

  「你的意思是,嫌我不會賺錢,是吧?」

  「我可沒那意思。」

  過了一會兒,大魚走過來用手撫弄張皓天的頭髮,說道:「哎,你還真生氣了?」

  「沒有。」張皓天把頭偏向一邊,不讓大魚碰到他的頭髮。

  「瞧你那樣兒,還說沒生氣呢。哎,我說外面陽光明媚的,咱倆也別老在屋子裡悶著了,我跟我那幫朋友聯繫上了,咱們出去玩吧。」

  「什麼朋友呀?我又不認識,我不想去。」

  「跟他們認識不認識無所謂,主要是去玩的。騎馬會嗎?以前玩過嗎?」

  「沒有。」

  「那就更得去了,騎馬可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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