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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17

  人有時候就活一個信念,管靜竹的信念便是真情可以感天動地。基於這種信念,管靜竹每天上班時要查更多的賬操更多的心,下班便一頭沖進菜市場,挑著花樣給王豆豆煲湯做菜保證營養。

  管靜竹搬過來不久,王斌就放心地下生產基地去了。家裡只剩下管靜竹和王豆豆兩個人,但是他們之間是不交流的。王豆豆的心理素質很好,他可以該吃魚吃魚,只把頭尾剩在盤子裡;該喝湯喝湯,如果是雞湯他會吃掉兩個雞腿;該吃水果吃水果,他自然是挑大個的水靈的,爛一點的都歸管靜竹。只是,王豆豆不跟管靜竹說話,他把自己關在屋裡說是複習功課,不許管靜竹進去。實在不能不說的話就只說「嗯」或「不」。管靜竹覺得王豆豆就是一個孩子,她不能跟他太計較。而且她相信時間長了,他一定會認為她是一個好人。

  曹虹打了好幾個電話來,要求跟管靜竹見見面,她們都好久不聯繫了。但每次管靜竹都推說沒空,當然她也是真的沒空。曹虹跟她急了,曹虹說管靜竹,朋友也很重要你知不知道?友誼也是沒有替代品的你知不知道?管靜竹說可是友誼也不應該是負擔啊。曹虹在電話裡勃然大怒,說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你覺得我是負擔嗎?!管靜竹只好說好吧好吧,那晚上就見一面吧。

  由於不能給王豆豆做飯,管靜竹專門跑去買了肯德基的家庭裝送回家,還給王豆豆留了一張紙條,表示十二分的歉意。

  晚上,管靜竹匆匆忙忙趕到一家西餐廳,其實她和曹虹都不愛吃西餐,但是現如今好像只有西餐廳安靜一些。曹虹已經先到了,橘黃色的運動衫外面套了一件墨綠色的開襟毛衣,顯得既隨意又英氣,反觀管靜竹,不僅瘦了一圈,而且滿臉寫的都是憔悴。

  曹虹說道:「你怎麼都變成這樣了?怪不得我這幾天眼皮老是跳,就知道准是你的事給鬧的。」

  於是,管靜竹便把她和王斌的事告訴了曹虹。

  曹虹老半天沒說話。

  管靜竹道:「你怎麼不說話呀?就算是逢我必反,你也該說句話吧。」

  曹虹歎道:「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呢?」

  管靜竹笑道:「我還不是癌症晚期吧?」

  曹虹急道:「你可不就是得了『絕症』嗎?你怎麼能搬到他家裡去住呢?我怎麼覺得你現在就是他們家不要錢的保姆呢?管靜竹,拜託你做人有點保留好不好?你身後就是懸崖峭壁你知不知道?萬一王斌那頭決定不娶你了,你怎麼辦?再提著行李回來?」

  管靜竹反過來安慰曹虹道:「不會的,王斌這個人就是長得糙點兒,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但他人還是挺好的,挺實在的,也不花。」

  曹虹正要說什麼,她們點的紅菜湯和沙律、牛扒什麼的都上來了。曹虹便悶下頭去吃東西,什麼也不說了。很長時間以後,有一次曹虹跟丈夫提起管靜竹,曹虹的丈夫還埋怨她說,你們是那麼好的朋友,為什麼當時不勸勸她呢?曹虹說,那天我跟她在西餐廳吃飯我就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而且不知為什麼,我就是覺得有一把尖刀紮在管靜竹的心臟上,她已經渾身是血卻渾然不覺。

  這個晚上,曹虹真的不像以前那樣把管靜竹批得體無完膚,她反而頗為體貼地問管靜竹:「你是不是覺得這段時間特別幸福?」

  管靜竹的臉紅了。

  曹虹心底已經有了明顯的不祥之感,但她還是對管靜竹滿面春風地說:「只要你覺得怎麼好就怎麼去做吧……其實我也想明白了,朋友,無非是一種深層次的理解,並不是再複製一個自己。」

  這次吃飯和這次談話,使她們之間出現了少有的和諧。在這樣的氛圍裡,管靜竹伸出左手向曹虹展示了王斌送給她的鑽戒,並且甜蜜地說:「曹虹,我結婚的時候你一定要來做我的伴娘,那我就太有面子了。」

  曹虹回道:「那是一定的。」

  日出日落,雲卷雲舒,大半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這段時間裡,王斌經常會從生產基地回來,不僅回家就能見到管靜竹,過上久違的家庭生活,而且家裡的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條,豆豆的情緒也很穩定,一心衝刺考大學。王斌的心定得很,更覺得自己選擇管靜竹作結婚對象實在是英明之舉。

  冷公也是半年之後才去找尹小穗的,時間是最好的醫生,現在的尹小穗已經磨掉了全身心的浮躁火氣,見到冷公也發不出脾氣來了,她只是不理冷公,但是尹小穗的父母對冷公還是像從前一樣熱情,他們不計前嫌地覺得還是冷公的條件好,而且在這段時間裡冷公還升了半級已經是副處長了。冷公也深知以前的做法不僅傷害了尹小穗,也傷害了她的父母,所以他會加倍地努力,不管發了什麼東西他都提到尹小穗家,還給尹小穗買了

  一個功能先進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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