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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卓雄洲有點奇怪,說:「認識啊,他是我在部隊的戰友。」

  黃先生的眼睛一亮,說:「他真的是你的戰友?那太好了!」

  卓雄洲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黃先生說:「不瞞你說,出了大事!今年年初,董俊拖關係找到我,想拆借一部分資金,當時我們公司正好有一筆閒置的資金,我看董俊是個轉業軍人,就覺得他政治上可靠,加上他也是在大公司工作,他們提出的項目計劃是修建一個純淨水廠,正是城市人的健康需要,前景被看好,我就把錢貸給他了……」

  卓雄洲又問下去,知道了黃先生貸給董俊四百萬塊錢,說:「這個純淨水廠的項目計劃我也看過……」

  黃先生問道:「那你也貸給他錢了?」

  卓雄洲說:「我拆借給他一百五十萬。」

  黃先生說:「那他還你了嗎?」

  卓雄洲說:「還沒有。」

  「問題就出在這裡,我們公司最近要搞審計,董俊貸款的期限也到了,我給他打電話叫他還款,他每次都答應得好好的……可是就在上個禮拜,他突然切斷了一切與外界聯繫的方式,所有的電話都找不到他,我這就有點慌了……」

  卓雄洲馬上說:「這絕對不可能,你可能看電視劇看太多了……」說著很自信地回到辦公桌前,打了董俊的手機,但每一次都被告訴董俊沒有開機。卓雄洲也有點慌了,想起前段時間他還跟董俊一起吃過飯,他老婆在鄉下,董俊最近新認識了一個女孩兒,心想說不定董俊正在醉生夢死呢!於是讓黃先生和他一起到董俊家去找他。

  但是當他們來到董俊的高級公寓裡,卻發現董俊早已人去樓空,房主老婆正在領著一對中年夫婦看房子,告訴他們說董俊上個月就退租了。

  卓雄洲這才感覺到事情的確不妙了。

  卓雄洲的煩心事接踵而至。

  卓雄洲因為管強行轉包的事情,在一個午夜裡,受到了一個名叫崔大河的人的威脅。而雙揚的店也在不久之後被一幫來歷不明的人砸得稀爛,所有的客人都嚇跑了。雙揚和湯師傅、偏腦殼等人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卓雄洲卻說:「你們別亂猜了,我知道是誰幹的。」可就在卓雄洲從吉慶街出來向自己的車走去的時候,走到馬路的拐角處,突然從他的身後沖出幾個黑衣人,把他按在他自己的車上。卓雄洲奮起反抗,但敵不過對方人多,被打暈在地上。同時,建築工地上也來了一幫人,不由分說地毆打完工人後揚長而去。

  卓雄洲被一頓暴打後,頭上纏著繃帶,臉上手上都受了傷,靠在床上休養著,卻又收到崔大河打來的電話:「這只是餐前小食,我勸你還是趕緊去跟公安局交涉,把反應的問題撤回自己公司內部解決……否則的話,滿漢全席還在後面呢……」

  卓雄洲極其生氣,說:「這絕對辦不到,公安局解決不了的問題市里可以解決,市里解決不了的問題中央可以解決,崔大河,我知道你是幫主,但是共產黨不是綠林好漢,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崔大河說:「好吧,那就走著瞧。」把電話掛斷了。

  卓雄洲傷剛剛好了一點就去上班了。總經理給他打來電話:「老卓啊,我剛才在樓下看見你的車,怎麼這麼快就來上班了?傷好利落了嗎?」

  卓雄洲說:「差不多了總經理,手上還有好多事呢,而且今天還要到公安局去開碰頭會,這件事越拖對我們越不利。」

  總經理說:「不行的話就上半天班,需要的話,再讓保衛處給你派個人。」

  卓雄洲說:「我想不用了吧,這些流氓地痞也是些外強中乾的傢伙。」打完電話,他收拾起桌上的文件放進公文包中,又看了看手錶,起身走到門口。這時電話鈴又響了。卓雄洲回頭接起來,原來又是崔大河。崔大河說:「中午十二點,一個人開車過來,到市北郊廢棄的遊樂場,我跟你做一筆交易。」

  卓雄洲說:「我不會去的,我跟你也沒有什麼交易可做。」

  崔大河說:「你一定會過來的,來雙揚在我手上,你不來我就撕票。」這時,電話裡傳來雙揚掙扎的聲音。卓雄洲一聽,緊張起來:「崔大河!你不要胡來!!」崔大河惡狠狠地說:「你敢叫警察一起來,咱們就同歸於盡。」說罷掛了電話。

  卓雄洲匆匆地趕到廢棄的遊樂場,發現空無一人,大型的瘋狂過山車、摩天輪等已斑駁生銹,一動不動地停在半空中。足球場大的一塊空地,周圍有一些修了半截子的娛樂設施。這時候兩輛麵包車從不同的方向駛來,停在他的對面,下來了不少人,雙揚也被兩個人架了下來,蒙著眼睛封著嘴。卓雄洲下了車,站在崔大河面前。崔大河說:「卓雄洲,交手下來,你也是條漢子,不是我有意為難你,我幾十個哥們兒要吃,要穿,要住,全都離不開一個錢字,可你要斷我的財路,其實就是斷我的生路,你說我能不跟你急嗎?」

  卓雄洲說:「可你也斷了我的生路,我問你,屋倒牆塌算誰的?我有幾個腦袋負這個責?」

  崔大河恨恨地說:「那我就管不著了,你們這種人,出了事換個單位還不是照樣當官!我也不想在這兒跟你囉嗦,你答應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就放了你的馬子,如果你根本不在乎她,那我就認栽,按照我們的規矩處置她。」

  卓雄洲看著掙扎著的雙揚,厲聲說:「你把她給放了,這不關她的事。」

  崔大河說:「我知道不關她的事,可是你是當兵的出身,天生一個傻大膽兒,我不找你的相好,你會出來跟我談判嗎?」

  卓雄洲說:「那好,你們把她給放了,我去給你們當人質,咱們接著談條件。」

  崔大河和身邊的人商量後同意了。卓雄洲走了過去,被人押上了麵包車,與此同時,雙揚被人架上卓雄洲的奧迪車。幾輛車都開走了。

  雙揚衣裳不整,頭髮淩亂,面色蒼白地走進了老久久飯店。偏腦殼眼尖,在忙碌中看到了雙揚,走了過來,問:「揚揚,你沒事吧?」雙揚對偏腦殼揮了揮手,說:「沒事……」等偏腦殼不放心地離去後,驚魂未定的雙揚神經質地拿起電話,撥通了110 報警台的電話,但是她猶豫了片刻,什麼也沒有說,把電話掛上了。

  卓雄洲被崔大河一幫人帶到了一間市郊偏僻的農舍。整個氣氛緊張而壓抑。在搖搖晃晃的桌子上兩旁,在低垂而昏暗的電燈下,崔大河和卓雄洲面對面坐著,崔的手下散站在四周。卓雄洲說:「……崔大河,你聽我說嘛,你要闖蕩江湖,路多得是,用不著幹這個,這是一條不歸路,就算是我放過你,國家和政府也不會放過你,公安部現在還在打擊黑惡勢力……你這麼幹是頂風作案你知不知道?」

  崔大河一聽,火冒三仗,拍著桌子瞪著眼睛說:「卓雄洲,老子叫你來不是讓你來上課的!我看你是活得太舒坦了!」說著對手下說:「給他來一份貝母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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