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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呼延鵬當場給罵懵了,等醒過來,徐彤那邊早就收了線。他關了手機,倒在床上發呆,心裡琢磨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槐凝打電話來叫呼延鵬搭計程車去一個地方,她重複了兩遍地名,叫他就這麼跟司機說。呼延鵬答應著往外走,直到這時腦子裡還是一盆糨糊。他攔了一輛計程車到了槐凝指定的地方,槐凝果然在那裡等他,尚未開口,呼延鵬搶先一步問:「槐凝,你見過大象拉屎嗎?」

  槐凝頗不解道:「沒有,但我聽說像山一樣。」

  呼延鵬點頭,像是明白了一個真理。

  槐凝道:「你沒事吧?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呼延鵬沒有接話,反問槐凝:「我們到這兒來幹什麼?」

  槐凝說她一直都在想應該拍到白韻琴的住處,相信將來如果用得上的話肯定會有價值。所以她打電話到福至公司,冒充是花店的人,說送花人指定要把鮮花送到白女士府上,這樣她便從公司小姐那裡拿到了白韻琴家的地址。一大清早,槐凝便到這裡來踩點,已經確認了白家的位置。

  這是一個綠樹蔭翳環境優雅的高尚小區,裡面是一幢幢連體或者單體的別墅,每一幢的設計都不盡相同卻各有特色。白韻琴的住處是獨家小院,裡面有游泳池,還有奇花異草,修剪得十分美觀講究。這也難怪,有一個專職的花工戴著草帽正在伺弄草坪。

  小區的綠化堪稱一流,可以說是移步景異,巨大的棕櫚樹簇擁著千姿百態的花園洋房。呼延鵬和槐凝蹲在街心花園的冬青樹後面,他們等待著白韻琴外出之後開始動作。

  等待的時間總是十分漫長。呼延鵬道:「你說沈孤鴻為什麼讓他老婆在離他這麼遠的地方風光?」

  槐凝道:「安全。」

  「我就不相信做正規生意能暴發成這樣。」

  「當然。」

  「我說你能不能不這麼兩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

  槐凝笑道:「你怎麼了?今天跟吃了石子兒似的。」

  呼延鵬不快道:「謝謝你的早餐,跟你在一起我跟女的似的,又懶惰又絮叨。」

  「我可沒這麼說。」

  「女人太強,對男人就是壓力。」

  「我給你壓力了嗎?」

  「還好。別太優秀了,槐凝。」呼延鵬意味深長地說。

  槐凝並不計較,她素來不與人唇槍舌劍,只是溫和地笑笑。她低頭檢查了一下掛在胸前的數碼相機,又從兜裡掏出一個小型相機,熟練地上上一個膠捲,手法快得像變戲法,讓身旁的呼延鵬都看呆了。

  他想起洪澤誇獎槐凝的話,而那些話也在改變著他對槐凝的看法。

  大約12點鐘的樣子,白韻琴終於一身光鮮地走出了她的別墅,撞色搭配的套裝裙遠看像一塊活動的調色板。很快,她的寶馬車輕盈地滑到了她的跟前,司機哈著腰跑出來幫她打開車門,墨綠色的寶馬車絕塵而去。

  事情發展的狀況有些超乎尋常的順利,呼延鵬和槐凝來到白韻琴的家中,她家的保姆正在做家務,這些人通常都比較好對付,他們倆冒充是白韻琴香港來的朋友,保姆便對這兩個純粹南方人裝束的人深信不疑,還主動給他們倒茶喝。他們也表示喝杯水就趕到白韻琴的公司去,由於他們準確說出了福至公司的方位,保姆就更加放心,留他們在客廳品茶,自己反而到廚房去了。

  白韻琴家的客廳是全套西班牙式的進口家具,白色飄金,氣派醒目,落地的玻璃窗將戶外的園林景觀收入視野。質地上乘的玫瑰紫色的暗花窗簾配上晶瑩剔透的水晶吊燈,給人的印象是房間的主人是一個拒絕平庸湊合的人。

  牆上有一張製作成油畫效果的全家福照片,推論應該是沈孤鴻、白韻琴和他們的女兒一塊在國外照的,三個人臉上均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拍照很快就完成了,兩人告別保姆迅速離去。臨走時,槐凝將相機之類的東西全部放進背著的黑包裡。然而,就在他們還有數步之遙就可以離開別墅的院子時。大門處突然走進來一個男人,突如其來的相遇讓他們彼此都愣住了。

  這個男人倒是有一雙警惕的眼睛,他說:「你們找誰?」

  槐凝搶先答道:「我們是來推銷打印機的。」

  男人想了想,馬上說道:「那把打印機的資料給我看看。」

  槐凝只停頓了一秒鐘,但還是笑道:「剛剛派完,我們這就去公司拿,馬上給您送來。」說完便對呼延鵬道,「我們走吧。」

  儘管滿臉狐疑,男人也不好說什麼,逕自向室內走去。呼延鵬和槐凝匆匆地走著,呼延鵬小聲道:「幹嗎說我們是推銷打印機的?」

  槐凝目光直指前方:「你看那個人毫無顧忌地走進來,必定是白韻琴的親信,你說你認識白韻琴,兩句話就穿幫。」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跑。」

  兩個人飛奔至大門口,火速上了一輛計程車。從計程車後窗望出去,他們看見有兩個保安從像模像樣的玻璃門房裡跑出來,顯然是剛剛接到了電話或對講機一類的通報,來堵他們的,但已經無濟於事。

  呼延鵬看了槐凝一眼,發現她像沒事人一樣安然地坐在那裡,眼睛望著窗外。

  「你真的不害怕嗎?」他有些好奇地問道。

  「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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