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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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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楊登科如願以償做上了董志良的專車司機。 董志良的專車當然不會是楊登科正開著的桑塔拿,也不是胡國幹和小錢他們幾個開的小車。董志良剛弄了一部嶄新的藍鳥。藍鳥的批購手續辦好後,曾德平特意進了司機班,要楊登科跟他上省城去跑一趟。楊登科不知底細,要去開桑塔拿。曾德平說:「你那破桑塔拿,讓它在車庫裡呆著吧。」楊登科說:「不開桑塔拿,難道坐班車到省城去?」曾德平說:「 只工人農民坐得班車,我們卻不可以坐班車了?你是不是想脫離群眾了?」 楊登科不知這個曾德平究竟要幹什麼,說:「我自己還是群眾嘛,想脫離群眾還沒這個資格呢。」貼著他的屁股走出農業局,打的趕到汽車站,坐上了開往省城的班車。放著單位的小車不坐,偏要去擠什麼班車,也不知這個曾德平到底哪根筋搭錯了地方。 中午趕到省城,兩人直奔汽車銷售總公司。楊登科這才意識到曾德平是讓他來提新車的,眼前不覺閃了閃。辦完提車手續,鑽進嶄新舒適的藍鳥,忍不住想起開了一年多的破麵包和剛扔下的桑塔拿,真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不可同日而語。一種從未有過的愜意和暢快頓時電流一樣漫過全身,楊登科兩隻手在方向盤上拍拍,將藍鳥緩緩開出銷售總公司。外面的陽光特別明亮,楊登科心頭恍恍惚惚的,好像這一切有些不太真實似的。 兩人沒有直接回貴都,曾德平讓楊登科把車開到了省委招待所旁邊的賓館。開好房子後,曾德平才對楊登科說道:「董局長正在省委招待所裡開會,是胡國幹用紅旗送他來的,明天我坐紅旗回去,你留下來等董局長。」 第二天曾德平和胡國幹走後,楊登科很快就接到了董志良的電話,要他下午五點半到省委招待所那邊去接他,他要出去辦點事。下午五點十分左右,楊登科就把藍鳥開到了招待所前面的坪地裡。等了不大一會,董志良就從會議中心出來了,楊登科趕緊下車,樂滋滋地過去迎住領導。董志良走近藍鳥,繞了半圈,滿意地點點頭,這才上了車。落座後,又轉著眼珠瞧瞧藍鳥大方氣派的內裝修,說:「登科,這個車比得上你那部桑塔拿吧?」說得楊登科撲哧笑了,說:「董局長你真會開玩笑。」 根據董志良的指示,楊登科將藍鳥開往一家新開業的大酒店。早有人候在酒店門口了,是一位頗有姿色的少婦,董志良向楊登科介紹說是袁總。楊登科就明白這袁總是誰了,說了聲:「袁總您好!」袁總說:「別聽他胡說,我叫袁芬芳,以後叫我小袁就是。」 進了包廂,裡面已經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胖子,袁芬芳對董志良說:「這就是我早向你提過的香港儒商柴老闆。」同時把董志良也介紹給了對方。董志良就和柴老闆握了手,相挨著坐下。袁芬芳徵求幾位的意見,喝什麼酒。柴老闆說他有脂肪肝,滴酒不沾。袁芬芳就說:「現在是小資時代,大家喜歡喝太子奶,我們就以奶代酒吧。」柴老闆說:「可以可以,好多人都說太子奶挺好喝的。」 服務小姐立即送上了太子奶,給每人前面倒了一杯。幾個人舉杯幹了一口,董志良拿著太子奶的瓶子看了看,說:「我聽說香港同胞初次見到太子奶時竟然不知何物,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眼神不太好,太字下面那一點看不清楚,加上習慣了從右往左閱讀,於是感歎道,現在大陸改革開放的力度真是大,奶子大也可以上桌。」說得柴老闆喝到嘴裡的太子奶全部噴了出來,說:「董局長真開心!」 袁芬芳也笑得齒頰粲然。為給柴老闆助興,她也說了一個段子。說是有一位局長酒量不錯,因為手中有權,架子也大,官位比他小的人從來沒敬動過他的酒。有一次某單位急於討得他一個批示,特意擺了酒席請他喝酒。偏偏該單位一把手酒量不行,陪他喝得兩杯卻不勝酒力,再敬不起了,便動員在座的科長們敬局長的酒。局長嫌科長們的官位低,理都不肯理他們,弄得大家不尷不尬的,一下子冷了場。酒沒喝好,便意味著那個批示拿不走,一把手急了,當場給手下人許願,誰敬上這位局長的酒,立即官升一級。如今都說成名要早,發財要早,做官也要早,在機關裡混的人誰不想早點提拔?這樣好的機會,在座的科長們自然都想抓到自己手裡。可他們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敬動那位局長的辦法,只有乾瞪眼的份。最後座中一位年輕漂亮的女科長站了起來,拿著一瓶太子奶朝局長走了過去。大家暗想,我們端了酒敬他都無濟於事,你拿瓶太子奶,豈不是自討沒趣麼?只見女科長在局長身旁一站,說:「局長,我不是來敬你的酒的,只是為了表示我對你的敬意,跟你碰碰杯,酒你可以不喝。」局長不便在年輕女性面前過於生硬,心想,只要不破壞自己的規矩,碰碰杯又有何妨呢?說:「大家作證,說好只碰杯,不喝酒的。」舉杯跟女科長手中的太子奶碰了碰,便放下了杯子。誰知女科長碰完杯後並沒走開,說:「局長,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把這杯酒喝下為好。」局長說:「你不是說只碰碰杯麼?我還聲明了的。」女科長說:「可你並沒碰我的杯呀。」局長說:「剛才我們不是碰杯是碰什麼?」女科長說:「你剛才不是碰了我的杯,而是碰了我的奶嘛,你既然碰了我的奶,你不喝下這杯酒,我可饒不了你喲。」在座諸位全都明白過來,起哄道:「局長你都碰了女科長的奶,這杯酒你不喝下去,我們是一千個不答應,一萬個不贊成!」局長這才意識到掉入了一個溫柔的陷阱,開開心心地喝下了這杯酒。 柴老闆在那邊大概難得聽到這類小段子,笑得縮了氣,捂著肚子說:「袁女士,你告訴我,那個局長肯定姓董,而女科長一定姓袁吧?」 說笑著,席上氣氛越發地熱烈起來。 又喝了一陣,楊登科才從彼此的玩笑和言談中聽出,原來柴老闆是袁芬芳約請過來,準備到貴都市去投資的。袁芬芳還說:「柴老闆姓財,到貴都去一定能發大財。」柴老闆點頭道:「有你和董局長關照,想不發都困難啊。」 楊登科是個聰明人,怕自己夾在中間,他們不好談生意,趕緊吃了點飯,先出了包廂。 在車上沒呆多久,他們三個也出來了,一齊上了車。將柴老闆送到一家五星級賓館後,董志良對袁芬芳說:「到省委招待所去坐坐吧,商量一下跟柴老闆合作的事情,再讓登科送你回住處。」袁芬芳假意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也行啊。」 一齊來到省委招待所,兩人要下車了,袁芬芳對楊登科說:「楊師傅你先回吧,我跟董局長談完事,自己打車回去就是了。」董志良也說:「袁總這麼體貼人,登科你就別麻煩了,安心過去休息吧。」 楊登科本來堅持要送袁芬芳的,忽覺得自己這有些出傻氣,忙點點頭,將車開走了。楊登科知道到省裡來開會,下面的領導一般都是跟自己的隨車司機住一個標準雙人間,現在董志良將胡國干支走,而把袁芬芳接了過來,用意再明顯不過,如果他楊登科執意要等著送袁芬芳,豈不是太不諳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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