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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話沒說完,喬不群的電話已通了。小左忙問道:「喬組長您在哪裡?要不要我去接您回來吃早餐?」喬不群:「我在的士上,快到賓館了。」小左說:「那我們等著您。」

  不到十分鐘,喬不群就出現在了餐廳門口。小左忙給他挪椅子,說:「喬組長昨晚戰況如何?」喬組長歎口氣道:「莊處長不愧為省政府領導,就是富有戰鬥力,戰鬥到天快亮才善罷干休。如果不是他上午有個會,肯定還不會放過我的。」小左說:「那你們豈不是一夜未睡?」喬不群說:「在他家客廳裡打了個盹,他要去上班,我也出來了。」

  吃過早餐,三人來到車上。喬不群說:「這次到省城來,恐怕得有一段時間。除照顧好黎老市長,有什麼公事私事,該辦的辦去,有時間再逛逛商店,上上公園,打打牌什麼的,工作娛樂兩不誤。你們說呢?」小左說:「我聽兩位領導的,領導指向哪裡,我奔向哪裡。」喬不群說:「這個態度好。李處長呢?」李雨潺說:「我沒別的,去年省委下了個老幹部待遇方面的文件,省老幹部局搞了個實施細則,市老幹部局本來有幾份的,被老幹部們拿走,再沒還回去,我想去省老幹部局弄一份,好回去對照執行。」

  說著來到醫院,看望過黎振球,又見過夏副主任,出門去了省老幹部局。李雨潺有個同學在裡面工作,很快找到文件實施細則,弄了個複印件出來。路上經過喬不群母校,又順便進去轉了轉。喬不群說他有幾個同學留校任教,畢業時還有些往來,後來各忙各的,也顧不得聯繫,不知混得怎麼樣。跑到行政大樓一打聽,說是其他同學出國的出國,調走的調走,只有一個姓邊的同學在學校做副教授,到下面碩士點去了,不知幾時才回得來。喬不群要了電話,準備過兩天再聯繫,下了樓。

  回賓館休息了幾個小時,晚飯後喬不群讓小左送他到一位朋友家門口,像昨晚那樣又把他支走,再打的回到賓館。這次李雨潺沒在房裡等他,提前來到賓館外面的樹蔭下,喬不群的的士一過來,就鑽了進去。

  也沒好地方可去,上了不遠處的電影院。也不管什麼片子,先購了票再說。要進場了,李雨潺讓喬不群等等,到門口買了一袋瓜子和一瓶礦泉水。喬不群說:「一瓶礦泉水,怎麼喝呀?」李雨潺說:「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唄。」喬不群低聲說:「你真浪漫,現在同水,待會兒好同床。」李雨潺在喬不群腰上捅捅,說:「你真壞!」喬不群說:「你可得小心喲,捅得我腎虛,想壞都壞不起來了。」

  電影還沒開場,偌大的放映廳裡稀稀拉拉沒坐幾個人。拿著票要找座位,有人說有什麼好找的?一人坐一排還有剩。兩人於是就近隨便坐下。喬不群說:「好多年沒看電影了。想想過去看場露天電影,像小孩過年似的,歡天喜地,興奮不已。」李雨潺說:「據說過去青年人談戀愛,首選方式就是看電影。」喬不群說:「那是革命老傳統了,輪到我談戀愛那陣,已不興這一套。不過今天正好補補課。」李雨潺說:「誰跟你補課?」

  電影開始了,才發現是熱炒一時的名導名角聯手推出的所謂名片。可看了一陣,也沒怎麼看得進去,不知是兩人心思集中不到銀幕上,還是片子太臭,儘管場面熱鬧,卻要情節沒情節,要人物沒人物。喬不群想起曾在媒體上見過這部片子的大肆宣傳,說是投資多少多少個億,已賺回多少多少個億,這下走進電影院,見到銀幕上空洞的內容和銀幕下零星的觀眾,才知道那純粹是惡炒一氣,自欺欺人。大家都不進電影院,誰知道你的片子好不好看,觀眾席上有沒有人?還不任你製片人愛怎麼瞎說就怎麼瞎說?

  李雨潺也覺得沒什麼看頭,一連打了兩個哈欠。喬不群怕她難受,拉過她的手,出了電影院。李雨潺說:「片子太差,害得你課也沒補好。」喬不群想說乾脆回賓館補去,又怕李雨潺笑他老往歪處想,只得說:「也許是許久沒看電影,沒了這個習慣。」

  這不是城裡最繁華地帶,行人不太多,兩人挽著手,漫無目的地溜達起來。倒也覺得隨意,如果在桃林城裡,哪敢這麼放得開?省城離桃林不到兩百公里,膽子就大起來,如果到了歐美甚至更遠的非洲,豈不更加放肆?怪不得中國官員都喜歡出差和出國,一出家門國門,誰也不認識誰,幹什麼醜事都沒人盯著。回到賓館,李雨潺拿房卡開了房,自己還沒進門,喬不群先側身鑽了進去。李雨潺將門關上,說:「先生你進錯房間了吧?」喬不群將她攔腰抱起來,說:「進錯房間沒事,只要沒進錯人就行了。」李雨潺在他背上猛捶猛打著,說:「你就只知道往那方面想。」喬不群說:「那方面是什麼方面?」

  跟昨晚不同,今晚兩人已沒那麼性急,要把事情做得更從容些。有的是足夠的時間,正好好好消受對方。鬧了一陣,喬不群起身去了衛生間。給浴池放好熱水,回到房間,見李雨潺正在行李包裡翻找換洗內衣,說:「明天早上找也不遲。」來扒李雨潺身上衣服。李雨潺護著自己,說:「我自己有手。」喬不群說:「這是我的工作嘛。」幾下把李雨潺扒光,抱進衛生間,輕輕放入浴池裡。然後脫光自己,也鑽進去。

  浴池太窄,躺不下兩個人,喬不群只得趴到李雨潺身上,說:「昨天中午我與小左來訂房間時,他要給我訂個豪華套間,我不同意,他說怕李處長批評,我說我還是李處長的上級領導呢,你就不怕我批評?看看我這不又成了李處長的上級領導了?」

  李雨潺身子一側,翻到喬不群身上,說:「現在我也做回上級領導再說。」喬不群說:「想做上級領導你就做吧,我倒要看你在上面怎麼開展工作。」李雨潺說:「我就不信女人生來就只能在下面開展工作,在上面開展不了工作。」讓喬不群進入崗位,主動工作起來。

  不想水有浮力,姿勢也不怎麼得體,李雨潺身子一歪,致使下面的喬不群被迫離崗退位,工作半途而廢。喬不群笑道:「你以為上級領導是那麼好做的?要知道我這個上級領導是正式下了文的,你還想撤掉我這個上級領導不成?」李雨潺說:「這裡工作環境不行,待會兒換個工作單位,你看我這個上級領導做不做得好。」

  在浴缸裡樂夠了,喬不群扶起李雨潺,將她身子抹幹,抱著出了衛生間。換工作單位後,李雨潺繼續做她的上級領導。果然這回的上級領導做得順溜多了,李雨潺很是得意,說:「怎麼樣?男同志能做到的,女同志也能做到吧,男同志能做上級領導,在上面開展好工作,女同志也同樣能做上級領導,在上面開展好工作。」

  李雨潺話說得牛氣,工作積極性也高,無奈上帝造人時,把什麼都考慮到了,誰上誰下,誰裡誰外,都事先設計好圖紙,再依樣造出成品,輕易不可改變其創意。按上帝的圖紙,女同志天生應該在下面開展工作,李雨潺違背上帝意圖,跑到上面去工作,感覺自然不可能特別到位。於是她主動提出來,還是到下面去做基層工作算了。喬不群也有同感,當然巴不得,跟她互換了位置。不過李雨潺在上面工作時,也不是沒有任何功勞,喬不群的工作積極性已被她有效調動起來,現在又提拔到了上面,得到重用,自然熱情高漲,威猛無比。李雨潺更是情不自禁,充分發揮其基層工作者的主觀能動性,緊密配合喬不群這個上級領導,海浪般澎湃著,激蕩著,將感覺一步步推向高潮。

  兩人就這樣漸入佳境,又由佳境到妙境,再到魔境,直達仙境,最後時間停止,世界消失,一切一切都已不復存在。

  這麼瘋了幾夜,兩人都有些力不從心起來,決定暫時分開一下,恢復恢復體力。再說喬不群老不回房睡覺,小左也會生疑。

  這天吃過晚飯,喬不群不再耍花招,直接回了自己房間。小左說:「今晚喬組長不出去辦事了?」喬不群說:「天天晚上辦事,也太耗體力精力了,該好好休息兩個晚上,陪一陪你。」小左說:「陪不陪我倒不重要,主要是您這個床位老這麼空著,是個浪費。」喬不群說:「你何不上半夜睡自己的床,下半夜睡我的床,那就不浪費了。」小左說:「我也這麼考慮過,可我睡眠重,倒床就睡得死豬一樣,醒過來想去睡您的床,已到了該起床吃早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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