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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禍不單行 　　所有人都認為海潮事會很快過去，除對他人品、能力的信任，與他說起這事時的輕描淡寫有直接關係。這期間海潮一邊接受調查一邊加班加點工作，經過一次次緊密嚴謹的調研分析，心裡有了底，目前市場需要時間，他將再派人進駐光瑞，幫他們加快腦神寧的推廣覆蓋速度——這時手機在桌上跳動，是媽媽單位的電話。媽媽突發腦卒中被送進當地醫院，手術需海潮簽字，海潮趕不回去可授權單位代簽，手術鬚髮病後四十八小時內做，否則會發生腦軟化失去手術意義。收起電話後靜默幾秒，海潮迅速做出了決定。海潮讓媽媽在發病四十八小時內、在北京最好的醫院由最好的專家做上了手術，但媽媽辜負了他。 　　前所未有，一天一夜多，小可無海潮任何信息，郵件電話短信統統聯繫不上。小可打惠涓手機。鄧文宣接過電話字斟句酌：「小可，是這樣的，海潮母親去世了。之前海潮工作上不是還遇到了點困難嗎？兩件事加一塊，可能顧不到你那邊了……」 　　惠涓突然想起，海潮媽媽的醫療費他還沒交，此次將花掉至少二十萬，這錢若海潮不交，只能由鄧家墊付。從人物關係說，他是鄧家的准女婿；從醫患關係說，他媽媽是鄧文宣接手的病人。按醫院不成文規定，病人不付錢接診醫生需要擔責。 　　沈畫見狀沒說什麼，跟向飛通話時說了這事——向飛是上市公司老總，拿出二十萬塊來不難；鄧家可因此避免一筆不小的損失，海潮緩過勁兒來可馬上把錢還他。總之，這是個可兼顧各方利益的辦案。次日見面，向飛交給沈畫一張銀行卡：「裡頭是一百萬。你幫海潮把該繳納的所有費用交了，剩下的你先拿著，以防他們再有需要。」 　　向飛一下子拿出一百萬的義氣和實力令沈畫心狂跳腦袋轟轟響，全身心為一個強烈念頭緊緊攫住：撲進她面前的那個懷抱！那是所有女人渴望的懷抱，溫暖，強大，可靠…… 　　海潮從醫院回到家一頭栽沙發上沉沉睡去，從得知媽媽發病到一切結束，幾天了，他沒上過床沒合過眼。敲門聲響，記不清這是第多少次敲門聲了。他的手下、沈畫、鄧文宣和惠涓、劉旭剛，都來過。他沒開門。門外的人敲不開門，像以往來過的人一樣邊叫他邊自報家門：「海潮！開門！我是小可！」海潮掙扎著站起，勉強開了門，小可出現眼前，面對他的驚異迷惑她說：「我剛下飛機。你臉怎麼這麼紅？」同時手就摸上來，接著一聲驚叫：「你發燒了！」…… 　　沈畫把向飛的一百萬銀行卡移交給了小可，小可全面接手該海潮處理的所有事務。海潮聽她安排在家服藥靜養，她有需要徵求他意見的事情。 　　明天是遺體告別的日子。陳佳聞訊來了，看著從日本專程趕回為海潮忙前忙後的小可，心生悲憫。很明顯小姑娘對她男朋友還抱有希望，作為外行她不知道她男朋友現在面臨的是什麼。 　　總算所有事情處理完，惠涓催小可抓緊時間回日本，小可有些猶豫。從日本回來她抽空去了趟中威，名義上為給海潮請假，實際想探聽一下情況，去後得知海潮被停職，中威董事長辦公室除非能查出光瑞藥業當初給鄭海潮提供過虛假信息，否則，責任只能由鄭海潮承擔。 　　這些天，小可一直在想，怎麼才能查出光瑞藥業的問題？她猶豫走不走，就為這個。惠涓當即急了：「小可，我支持你對海潮不離不棄，但我反對你做事衝動不計後果！你想過沒有，他要真不行了，你越得強大起來？一個家總得有個行的，兩個人都不行，生活上沒保障，再有感情也過不好！山山和劉旭剛為五萬塊錢差點孩子都丟了！」得知不能買房，山山背著旭剛去售樓處要那五萬定金，跟售樓員吵了一架當晚回家見紅，現臥床保胎。惠涓說：「——將來你們還不抵他們！為什麼？人家一直生活在低層，鄭海潮呢？一直高高在上！從上面摔到下面和原本在下面大不一樣。就算他生活上受得了苦，精神上受不了！」小可決定聽媽媽的話，走。她一直在想怎麼跟海潮說，他現在又敏感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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