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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為愛定價 　　下班後，沈畫正在收拾包，向飛聲音響起，「一塊走？我帶你一段。」向飛打發了司機親自開車，直上五環。向飛開口了：「我不同意你和那個上海男人。」沈畫接住這話定定地道：「但是，你也不同意我和你！」向飛大吃一驚，沒想她能如此直率直白，一時間無言以對。等了好久好久，他才開口：「眼下公司面臨上市，我這時候和你有點什麼，會在鄧文宣那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跟你說過我的經歷，商場摸爬滾打十幾年走到今天，很不容易。我不得不格外小心謹慎地走每一步，不敢輕視任何可能存在的不利因素。你能理解麼？」 　　沈畫清了清嗓子說：「向總，您說的我理解，上市是公司的頭等大事，」頓一頓，「我想知道，公司上市之後呢，您能不能接受？」 　　向飛被逼到了牆角，徒然喃喃：「能怎麼樣不能又怎麼樣？」 　　沈畫道：「能，我等您。不能，我跟他。」 　　向飛呵呵呵乾笑：「聽起來不像談感情啊，像買東西，買不到這個，買那個代替……」 　　沈畫也笑：「向總，您總不至於說，您是一個感情至上的人吧？」 　　餘下的路，車內一直是交通台主持人的聲音，他們倆再無一句話。 　　沈畫回到家八點多了，家裡黑著燈一個人沒有。給小可打電話得知，山山保胎沒保住，鄧文宣夫妻和小可接她去醫院做手術了。山山身體復原後，兩人利用週末一起去了她家，旭剛順利通過了山山父母的面試，回到北京，兩人領了結婚證。 　　山山和旭剛結婚一事給了沈畫極大刺激，她不得不正視這樣一個事實，純粹的愛情是有的，只她和向飛沒有罷了。遂徹底死心下決心翻篇：離開北京離開他，去上海。 　　向飛聽說後咆哮起來：「為什麼？！」 　　毫不掩飾他的醋意、憤怒和不舍，但這時沈畫已不為所動，只就事論事回答：「因為長期兩地確實不是事，所我去上海——」 　　向飛粗暴打斷：「為什麼非得你去？」 　　沈畫說：「因為他是上海人，在上海有家有根，不像我漂在北京一無所有。」突然手機記事本提示聲響，她道：「向總，十分鐘後中威的鄭總來。我現在去檢查一下會議室的落實情況？」向飛只得作罷。 　　向飛和海潮談完工作，約海潮一塊晚飯，跟他說沈畫的事。海潮委婉說：「整個聽下來，你的問題多些。既然不能給她承諾，就不該去招她。依我看現在局面是這樣的，好比公司上市是你老婆你的正房，你和沈畫的感情是小三。你對小三說我愛你不許你跟別人好，但我現在不能給你承諾。」 　　向飛拍案叫：「這比喻好！什麼是小三？沒有名分的情人。為什麼沒有名分還肯跟你？為利益！——我給沈畫錢，讓她跟那個上海男人斷了，這世上什麼都能交換，只要價格合適！」 　　這天，向飛把沈畫叫到了他辦公室。「沈畫，鑒於你在公司的出色表現，我決定給你漲工資，25％。」 　　沈畫沒聽明白：「向總，我要去上海——」 　　向飛手往下一壓：「再給你加25％！」看沈畫仍茫然，方露骨道：「——不止！年底還有！我西城的那套房子，也送你！」 　　這次沈畫明白了，笑了：「算了吧向總。」抽身離去。 　　是夜，沈畫連夜寫了辭職報告，次日上班送上。 　　海潮看了沉吟：「還是要走啊！看來，您出的價不合適啊！」 　　向飛的回答不無惡毒：「從商十多年，我最擅長的事情之一就是，定價！她只值我開的那個價！」陰沉沉又道：「她這是試探，是逼宮！不錯，我對你是動了點感情，但遠沒到娶你的程度。本想再看看再等等，你不肯，只好隨你！」欠身拖過飄到桌子遠處的辭職報告，刷刷刷簽上了自己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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