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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當愛情遭遇錢 　　晚上小可去沈畫屋，得知沈畫預備上節目相親，小可為她難過：「畫姐，我媽那人你還不瞭解？刀子嘴豆腐心，你就踏實住這，她不能把你怎樣！」 　　沈畫說：「不光是因為你媽。主要因為我年紀大了。」態度認真，不像是在賭氣。 　　小可小心地問：「那，向飛呢？打算放棄了？」 　　沈畫一笑：「從來就沒得到，談什麼放棄。」 　　雖是笑著，難掩淒涼，腦子裡冒出他們第一次相遇前後的情景，此刻幽然浮出栩栩如生。她不得不正視她一直回避的現實：「他不相信她！他怕她看上的是他的錢。」 　　如果不是第一次的相遇，向飛會無條件愛上沈畫。多少次了看著她他想，投入地愛一次吧！每每臨淵而退。一想她竟能和孫景勾搭成奸，得知對方是司機立時棄如敝屣，便生兔死狐悲之感。隨著歲數漸長，他越來越渴望一份穩定的感情，渴望能與一個他愛的、愛他的女子共同生活，共度餘生…… 　　週末，向飛約海潮小坐，約在了家裡。再次修改後的腦神寧銷售方案得到有關各方認可，使他們緊繃的神情得以短暫鬆弛。 　　海潮看著浴缸和正對著浴缸的大床，眼裡浮出自以為會心的笑。向飛笑著道：「現在你也單身了，對成功男人來說，單身意味著絕對的選擇自由，滿園春色任你——」 　　海潮不願談論——此刻談這些仿佛是對小可的背叛——毫不客氣打斷對方，說：「是。可惜我沒這個福氣。」 　　沈畫去了南京，參加《非誠勿擾》錄製。雖然這事是向飛的提議，但他那不過是為表明心跡，沒想她真的去了。 　　海潮不明白，既然愛，為什麼不能直抒胸臆？此時他們已在一層客廳坐定，茶几上是整套的功夫茶具。向飛給海潮泡了一杯名貴的武夷山大紅袍。海潮不懂茶，努力品嘗後咽下，仍不得要領。向飛搖頭直歎，只好自斟自飲：「這茶於你是，明珠暗投；於我是，」卡住，片刻找到了一個不那麼確切的詞：「——珠聯璧合。」細細品茶，緩緩說道：「——人和人也是一樣。」 　　海潮笑：「向總所指，是不是沈畫？」 　　向飛不笑：「她上那節目，她那條件，肯定能找到一個硬件不錯的。如果那個人只硬件不錯，對她來說就是明珠暗投！」 　　海潮真覺得不解：「向總，鄧文宣完全構不成你倆之間的障礙，你只要跟她說清楚，等這段時間過去——」 　　向飛一笑：「我只是拿這說事，自欺欺人罷了！」 　　海潮道：「您真怕的還是沈畫愛上了您的錢？」 　　向飛凝視杯中那一小口昂貴的黃金色茶湯，說：「我不怕她愛上我的錢，怕她只愛錢。」 　　海潮想起他和小可。現在陰差陽錯二人誤會越來越深，關係岌岌可危，而在與向飛的合作結束前他實在沒辦法面對她。 　　小可此刻正坐在鄧文宣的辦公室裡等爸爸。她要告訴爸爸一個好消息。 　　小可的好消息是：免試進東京大學讀研。從離開醫院到回家，父女二人的話題全是圍繞東京大學，一路歡聲笑語。 　　沈畫錄製完《非誠勿擾》回來了。錄最後一期時，她與上海某大公司一位年輕高管牽手成功。 　　夜深了，鄧文宣、惠涓關燈休息了，兩個女孩兒仍在小可屋嘰嘰咕咕說話。小可說：「你們倆一個北京一個上海，往下怎麼進行？」沈畫道：「走著看吧。」小可明白，沈畫對那人不是很滿意。正尋思說點什麼，沈畫手機來短信，她拿起看，笑了。小可當即湊過去，與沈畫頭對頭看。 　　短信裡那上海男子對沈畫說：「不得不說，你對我來說已不僅僅是一個名字。我這個人不善言辭，浪漫的話不會說……」兩個女孩兒哈哈大笑，小可笑道：「這還叫不會說？太會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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