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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最後的希望 　　山山媽來電話了，她拗不過女兒，讓弟弟鄧文宣幫著勸勸。鄧文宣跟惠涓商量以請吃飯的名義看看劉旭剛。 　　鄧家四口到時，海潮已在餐廳包間裡等著了，是惠涓通知他的。事實上決定這次請客，把小可和海潮撮弄到一起是惠涓的重要動機。小可沒想到海潮在，這些天沒見了，見到他的第一個感覺是委屈，她竭力克制住想哭的衝動，對他笑了笑。國貿吃飯後陳佳便開始整她，給她一份文件讓她一周內錄完。明知挨整還得硬挺，她需要南實證券給她開實習證明。下班後加班打字，出公司時，天都黑了。 　　海潮對她低聲道：「還生我氣？」這些天來，一直想約她見面好好聊，一直忙，沒顧上。小可不知該怎麼回答，海潮不知該再說點什麼，一時間，氣氛有一點尷尬。包間門開，服務員引山山和旭剛進來。旭剛顯然精心收拾了一番，越發帥了。當大家齊齊起身招呼他們時，惠涓只微微欠了欠身體。在一片轟轟烈烈的熱情洋溢中，這個表現相當扎眼。 　　山山不由得又開始心慌。沒想惠涓會如此露骨地無禮！山山看旭剛一眼，旭剛不僅神情平和，而且坐下了，她只得機械地跟著入座。 　　人到齊了，該進入這頓飯的主題了，主題是感謝劉旭剛。這主題是惠涓提出來的，飯局也是她一手張羅的，按說該她說話了，她不說。一時間，屋內陷入沉默。鄧文宣也不擅長寒暄，咳了一聲，沒說出什麼。小可想爸爸如果再說不出什麼只有她說了，但沒等她說，有人開口了，是劉旭剛。 　　「叔叔，阿姨，這麼忙還抽空出來和我吃飯，謝謝了！」話題選得自然，態度平和誠懇，原本僵硬緊張的氣氛一掃而光，所有人活躍了起來，包括惠涓。山山側頭看旭剛，目光裡滿是贊許，旭剛在桌下輕拍她的腿，仿佛說：沒事。此時，旭剛的表現落落大方，山山一度擔心旭剛拿不出手。讓旭剛與這類平素他極少接觸的人應酬，怎麼說都是難為。 　　惠涓猝不及防，有一點慌，道：「哪裡……別客氣！」 　　旭剛轉頭對海潮笑笑：「一直聽山山說你，成功人士！」海潮忙道：「什麼成功人士，運氣罷了……」 　　鄧文宣開口了：「小劉啊，你具體做什麼工作？」山山搶答：「園林工程設計藝術指導！」 　　旭剛一揮手：「那不過是為了方便聯繫業務，其實就是工人，專門從事園藝工作的勞動者，俗稱園丁。」扭臉對山山一笑，「哎，說起來咱倆還算是同行哎，都是園丁！」所有人都笑了，屋裡氣氛越發輕鬆。旭剛徵求山山意見：「山山，既然話說到這了，我把我的情況跟叔叔阿姨詳細說說？」山山一秒鐘都沒耽擱點頭，不知不覺，她已把自己一併、完全、放心地交給了他，一切由他處理。 　　旭剛說了，不慌不忙：「我是獨子，父母有住房有收入，身體健康。我目前住著父親單位一小套承租房，工作穩定，加上獎金、提成，好時能拿到六千，生活足夠了。我說這些的意思是，請你們和山山父母放心，我會對山山好，盡我最大努力讓山山過上她滿意的生活……」 　　鄧文宣聚精會神地聽，聽完後對惠涓：「他們是認真的。」朝旭剛坐的方向一點頭，又道：「我覺得這孩子不錯，你覺得呢？」惠涓點了頭，心裡道：她們懂什麼？她們知道什麼是婚姻什麼是生活？年輕時把愛情當一切，可以，等老了知道愛情不是一切的時候，晚了！現在鄧文宣說「不錯」，她何樂不為？ 　　海潮對小可道：「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好玩兒的地方？」小可沒馬上點頭，海潮等。同時與他一起等的，是沈畫，她坐在小可的另一邊，屏息靜氣。今天除了惠涓，沈畫是現場另一個密切關注小可和海潮關係的人。想法是，只要小可不接受海潮，她就還有希望。海潮催：「小可？」小可點了頭，沈畫扭過臉去。 　　一行人走出餐館，兵分三路。旭剛和山山，海潮和小可，鄧文宣、惠涓回家，沈畫跟他們走。 　　沈畫透過車窗目送海潮攜小可向他的寶馬M3走，想，最後的希望沒有了，她該走了，離開北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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