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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等阿姨回來我就走。」

  「我想睡了。」

  「我去客廳。」

  「你、走!」

  「我們現在不談,等你病好了再說。」

  有敲門聲,何濤走到門口,「找誰?」

  「夏曉冰在嗎?」是一個男聲,聲音頗渾厚。何濤開了門,來人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中等身材,衣服可體,一望而知衣服質地極好。

  「聽說夏曉冰病了……」

  連曉冰病了他都知道,他是誰?是曉冰的誰?儘管知道自己這樣做不禮貌,何濤還是看似無意、而實際上是有意地把對方堵在了門口。

  「請問貴姓?」

  「免貴姓沈。」

  沈五一!看來他還沒有放棄曉冰。

  「沈先生!快請進來!」屋裡曉冰招呼道。

  沈五一對何濤彬彬有禮地一笑,閃身進了屋。

  「我打電話來你媽媽說你病了,怎麼樣了現在?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沒事兒,已經好了,謝謝你。」曉冰見到沈五一非常高興,「沈先生,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有。」

  「我想搭一下你的車。」

  「可以。」

  曉冰忙不迭地下床。何濤想制止她,「你去哪裡?」見曉冰不理他,何濤又說:「等夏阿姨回來你再走好不好?」沈五一也說要不就再等一等,反正他一晚上都沒事,但曉冰堅持要馬上走,語氣態度非常急切。今天是姐姐的生日,她差點忘了,要擱以往,忘了也就忘了,但是今天,她非去不可。走到門口時,何濤試圖再一次阻攔她,「曉冰,你剛剛退燒……」

  曉冰憤怒地扒拉開他的手:「我的事,我們家的事,跟你無關!」鐘銳晚些時候知道了曉冰找王純的事。

  曉冰從王純那裡走後,王純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夏曉雪。那天傍晚,躺在曉冰的床上,曉雪坐在床腳處,對她說不要怕,說一定安心養好了身體再走。曉雪的那份溫和,那份友愛,此刻格外的強烈清晰,使她不敢再想。她找出創可貼包上手指就匆匆離家了。

  能找的人只有鐘銳。

  鐘銳正在和譚馬談事,她顧不上潭馬了,直截了當地把鐘銳叫了出去,三盲兩語說了發生的事情。

  鐘銳拉過王純受傷的手指,半天不語,最後長歎一聲:「為我受了這麼多的苦,精神上、肉體上……該早下決心的,徒然讓所有的人跟著痛苦……」

  王純有些緊張:「你想怎麼樣?」

  「事已至此,只有攤牌。」

  「絕對不行!」

  「長痛不如短痛……」

  「知道。但是不行。」

  「為什麼?」

  「不知道,說不清。我只是覺著現在就這樣我難以接受,再等等。」

  「等什麼?」

  「再過一段時間。你和她再過—段時間,也許你們真的像書上說的不過是一時危機……」

  「哪本書上說的?」

  「好多書上都說。這段日子我看了好多這種書……」

  鐘銳優鬱地笑了,摸了摸王純的頭髮。王純閃開他的手:「快說,怎麼辦,到底?」

  「已經說過了。」

  「不行不行。」王純苦惱地搖搖頭,「咱們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辦法有。」鐘銳頓了頓,說,「放棄你。」王純呆住了。鐘銳站起身:「好了,去公司上班吧,我也要工作了。走,我送你下去。」

  「不要送。」

  「定吧,從今開始我們不用再躲著人了。」

  「不要!……還是按我說的辦,你和她再過一段,好好過一段。」

  「我不想再欺騙誰了,包括我自己。」

  「求你了鐘銳,你得為我想想。」

  「你到底怕什麼?」

  「怕我自己。」

  「動搖了?」

  「我需要時間……」

  「幹什麼?證明已無需再證明的事?」譚馬推門進來,這兩個人明顯無視他的存在的行為讓他憤怒。本來他早就要跟過來了,無奈正遲疑的工夫,被獨到這裡的老喬培在了屋裡。老喬聽說了他們成立公司的事,要求工作,翻來覆去那幾句車軲轆話,大有不給答覆就不走的架勢,令譚馬不勝其煩。突然間,他想起他們正需要老喬的兒子,於是說:「要不這麼著,你動員喬軒到我們這來,成的話,你就也來。」

  「搭配著?」

  「搭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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