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王海鴒 > 牽手 | 上頁 下頁 | |
四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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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們到達的時候,曉冰早來了,做完了所有小工的工作,廚房裡碟是碟,碗是碗,整齊有序。曉雪一家一到,曉冰馬上把圍裙摘下來,系在了曉雪的腰上。 「姐,姐夫,下步該你們了!」 「菜還得等會炒吧,不是說王純還要來嗎。」曉雪說。 聽到這話,正往廚房走的鐘銳停住了腳步。 「馬上炒,王純不來了。」夏心玉說。 曉冰補充道:「今天的日子,人家得和男朋友在一起。把菜給她留出來就是了,我給她送去。」 鐘銳在感到輕鬆的同時又感到了新的沉重。曉雪炒菜,鐘銳打下手。他心事重重。 晚上下班的路上,王純給自己買了個生日蛋糕,等抱著回到住處,她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吃的欲望。她勉強說服自己用勺子挖著吃了兩口,味同嚼蠟,就口含小勺呆坐了一會,然後起身,向外走去。她在門廳裡碰上了剛剛從廁所裡出來的老喬。老喬一隻手還在褲擋處動作,見到她,趕快收回了系扣子的手,搭訕著:「出去啊……不穿上件外套?起風了外面。」 「不用了,謝謝你。」 老喬回屋後,許玲芳眼睛白著他說:「你倒是挺知道關心人嘛。」 「鄰居之間,見面打個招呼。」許玲芳哼了一聲。 王純一人沿著馬路邊上走。果然起風了,秋風,頗有些寒意,她不由抱住了肩。這時一個騎車的小夥由她後面趕上來,「吱」的在她身邊停住:「交個朋友?」王純看他一眼,沒咳聲,繼續向前走。 小夥追上來:「交個朋友!」 「我兒子都八歲了。」 小夥微笑:「那有什麼關係。」 王純氣得大叫:「走開!」心想,他把我當成「雞」了!小夥子「走開」了,王純心情越發惡劣,轉身往回走。 老喬一人躺在被窩裡看電視,他已經固丁,可是玲芳去鄰居家還沒回來。外面單元門響了,他欠起身子。結果回來的不是玲芳,是對門那個丫頭。 王純回到自己屋裡,才想起大門沒關,又想起許玲芳說過的話,就又轉回去把門鎖好才回屋。她收拾了一下淩亂的房間,簡單洗漱了一下,正要上床,就聽到有人在扭單元門的把手,接著就響起了驚天動地的擂門聲和叫聲:「插門幹什麼!」是許玲芳。 老喬忙不迭地只穿著褲祝背心來開門。許玲芳進來了,敏銳的眼睛立刻看到了王純屋門縫裡瀉出來的燈光,知道王純回來了。她對老喬更加不依不饒,揮動著手裡的毛衣錢叫道:「明知道我不在家你為什麼要插門?啊,你插門幹什麼!」老喬小聲焦急地,「你別嚷嚷,讓人聽到多不好。」 「知道不好別幹啊。」她用毛衣針挑挑老喬的小背心,「連衣服都脫了,你們到底都幹什麼廠。我出去才這麼大點工夫,就把門插上了,啊?」老喬急於開脫自己,小聲說:「不是我插的,我早就上床了。」 許玲芳更火了,臉沖王純的門罵起來:「沒見過男人是怎麼著,連有了主兒的都不放過……」 王純在屋裡聽著快氣瘋了,她起身拉開門就沖了出去:「你說誰?」 「誰認說誰!」 「討厭。」 「討厭?我是討厭,討你的厭,礙你的眼。要不你能瞅點空就把門插上?以前你可是從來不知道關大門的,今兒怎麼這麼主動起來了。你得著什麼了沒有,怕是什麼都沒得著吧?」 「我今天就是插門了,以後還要插,專趁你不在的時候插門,把你關在外面,氣死你,活該!」王純孩子吵架般一口氣說了一通,拉開門跑出去了。 許玲芳欲追出去理論,被老喬拼死抱住。她恨恨地把門「嘩」地插上。 王純回來時已經很晚了,她想開門,打不開,她又做不到像許玲芳那樣不顧臉皮地大減大叫。站了一會兒,她衝動地下樓打電話,撥了鐘銳的呼台。 「請留言。」呼台小姐操著假聲。 王純想也不想:「請速來我這裡!」鐘銳呼機響時,他們一家三日剛離開夏心玉的家正要上出租車。鐘銳看了看呼機,拉開車門,對曉雪說:「你帶丁丁回去吧。」 曉雪把車門關上:「已經下定決心了?」 「什麼?」 「最近你對家對兒子格外——周到,出於內疚還是為了,補償?」鐘銳轉身欲走,曉雪一把拉住他:「她……是誰?」 「誰是她?」鐘銳心裡一驚。 「別再裝了鐘銳,這事我早就知道了。」 「誰告訴你的?」 「還用誰告訴?這種事瞞得了誰也瞞不了妻子,除非她成心想欺騙自己。你一夜夜地不理睬我,碰都不願意碰我,有多長時間了?幾個月,半年?男人沒有感情也得有夫妻生活,如果不是這樣,那他百分之百是另有渠道了!」說罷她上了車,「砰」地關上了車門。 鐘銳另打了一輛車急急地向王純處趕去。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因為王純從未這樣呼過他。 鐘銳趕到時,王純正在樓前流連。兩道汽車的光柱一射來,她轉過頭,立刻向這邊跑來。車停下來了,鐘銳從車上跳下來。 王純迎過去,直接沖進了他的懷裡。鐘銳什麼都不問,只是緊緊地回抱住她。出租車調頭走,燈光光校從他們身上掃過。一個騎車人正好看到了這—對在光柱中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她呆住了。 是曉冰,她車把上還掛著為王純送來的生日菜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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