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第三十六章
聽銀髮靚佬談斯密爾諾娃
銀髮靚佬說要請我吃一次飯,他要與我談談「斯密爾諾娃」的事情,他用這個
姓顯得尊重。聽說是卡佳的事,我同意了,但是我堅持這次由我做東。
他也點了頭。
我們是在一家本地菜館吃的飯。他給我的印象遠比過去為好,顯然,有些敵意
出自假想,我們幾十年與假想敵沒有少進行浴血戰鬥。
老丟說:「我早就看出了是您。我在斯密爾諾娃那裡看到過你們二位划船的照
片,您真好,幾十年過去了,您還是一點都沒有變。斯密爾諾娃對我說,她有您這
個中國兄弟。」
一陣暖流,沖得我搖搖晃晃,渾身滾燙。我為之語塞。
「我們……沒有別的。」他思量著措詞,我反而臉紅了。他繼續說:「呂明大
概告訴了您,我是一個三教九流,摸滾爬打的人。我有不少俄羅斯女朋友,對不起。
但是斯密爾諾娃不同,完全不同。我真正喜歡的是斯密爾諾娃。我從來不敢在斯密
爾諾娃那兒胡來。她是個真正的蘇維埃人。60年代她表現很不好,從我們的觀點
來說她很不好,因為她做過許多反華發言。」
老丟說到這裡臉竟然漲得通紅,他喘著粗氣。這一瞬,他給我的印象很有些個
不一樣。
我點點頭。
「然而她從中國回去以後,還是不受信任……」
「為什麼?」我急切地問。我狐疑起來,莫非黑粗粉條也給她找了麻煩?
「誰知道?我覺得她太認真,她以為一切都是真的,蘇維埃愛國主義,意識形
態的純潔性,反對官僚主義,民主與人道主義,人情味什麼的,在蘇聯,你真的按
照《真理報》社論去做的話,你倒黴得更快。您懂嗎?」
我不願意談話向政治方面發展,我尤其不喜歡「你懂嗎」的口氣,便一聲不吭,
無表情地坐在那裡。
最重要的是老丟向我講了她的不幸的愛情。老丟說:「據我所知,斯密爾諾娃
有一個情人犧牲在衛國戰爭裡,由於他是背後中彈死去的,紅軍不承認他是烈士,
也沒有任何撫恤。當然,有撫恤也沒有斯密爾諾娃的份,他們沒有結婚,從法律上
說她什麼都不是。她的第二個情人是一個內務部的高官,有婦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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