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第三十章 迎接喀秋莎
1991年春季,應該說已經是蘇聯解體的前夕了,我終於在家裡迎接了喀秋
莎。72歲的她的到來,使妻興奮若狂,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她。妻連續在家裡搞
了兩天兩夜衛生,使我覺得喀秋莎的到來會使我們大難臨頭。
頭一天夜裡3點40分,妻叫醒我,問喀秋莎來的時候是擺厄瓜多爾進口的香
蕉還是廣西產的芝麻香蕉更合適。
我感到糊裡糊塗。
為了迎接喀秋莎,我完全可以拿出奧地利巧克力,巴西咖啡,丹麥奶油餅乾,
泰國芒果,美國甜橙,澳大利亞櫻桃,直到以色列的甜瓜,我已經可以把世界搬上
我的沙發幾。但我又怕刺激俄國人,同時我應該考慮喀秋莎的中華情,多給她預備
中國原裝的土特產。我講了我的看法,這使妻更莫名其妙。妻說:「唉,像你這樣
的空談呀,幸虧喀秋莎沒有嫁給你!」
我笑了,笑得從來沒有的甜美。
她是隨蘇中友好協會的代表團來華訪問的,在我們這個城市她只停留一天一夜。
時間雖緊,她還是一到中國就給我打了電話,並且答應在到達這個城市的當晚的半
官方正式宴請之後到我家來。
按道理,這樣的宴請我也是可以參加的,由於沒有得到通知,我也不想硬去湊
份子,便在家裡靜候。幸好中國人特別是小地方人晚飯吃得早,8時30分她們就
過來了。卡傑琳娜·斯密爾諾娃同志是與他們的副團長,大名鼎鼎的外交官員、漢
學家蘇薩力一起來的,在場的還有中方陪同人員小趙。
蘇薩力在我1983年訪問蘇聯的時候宴請過我和我的團員,官氣十足,絡腮
黃鬍鬚,挺著將軍肚,鼓著腮幫子說話,大講蘇聯是一切和平與正義、新生與進步
力量的總代表與最強大的後盾。一再提議為明朗的天空(這使我想起文革前被我們
狠批過的丘赫來依導演的那個同名電影),為女人為鮮花和美酒乾杯。
他的祝酒辭還是富有人情味的,可惜我在蘇聯各地訪問中聽到的都是這種如出
一轍的祝酒辭,這就影響了此公致辭的效果。我們的禮貌的交際中不無言語交鋒,
我強調的是在中國建設社會主義的歷史任務只能由中國人解決,中國人靠的是自己
的力量和智慧,靠的是自己的從現實中得出的判斷。這次,老邁的他自己要求與卡
佳共訪我家,我當然也表示了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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