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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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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北可下了車,四下裡張望了一下,隨即疾步走入公司大樓。 那天心離開公司十分鐘以後,魏國立在他的辦公室被殺。他被人用繩索勒死,這還不算,兇手大概出於洩憤,還將死後的魏國立閹割。其狀慘不忍睹,令人髮指。 那天心和女兒妞妞在鳳凰大飯店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打魏總的手機也總是沒有人接,她似乎預感到大事不好,於是先把女兒送回家裡,一個人打車心急火燎地趕回公司。 她推開辦公室虛掩的門,眼前的恐怖情景令她大驚失色,頭髮欲豎,她抱著頭,嚇得大叫連聲,與此同時,她看見在魏國立血染一片的襠間,躺著一個小小的物什。 是一個極為眼熟的打火機。 那天心克制住恐怖心理,定睛一看,果然正是她作為小小禮物送給丈夫鐘慨的,那一個金槍魚形狀的打火機。 市公安局痕檢室。 鐘慨將提取回來的程北可的聲音,與田鵬遠遇刺後及蜘蛛潛逃時的那兩個報警電話進行鑒別,經各項聲音指標的詳細對照,結果出來了,確系一人所為。由此可以肯定,此前的那兩個報警電話不過是程北可有意模仿。 鐘慨與謝虹相視一笑,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二人從痕檢室回來,好消息接踵而來。小李子在鐘慨的授意下,從電腦上查到全市登記註冊的律師事務所的資料,調出程北可的檔案。他將檔案上程北可的肖像放大,並模擬畫上髭須,戴上墨鏡,讓蜘蛛辨識。蜘蛛眼睛一亮,指認道千真萬確,墨鏡就是此人。 案情偵破可謂是突飛猛進,大家笑逐顏開,額手稱慶。 最後,大家都把目光盯向了鐘慨,等待著他下達命令。 鐘慨目光灼灼,臉上同樣洋溢著喜悅,他掃了一眼大家,劈手果斷道:「立即向市局唐局長打報告,申請逮捕令!」 眾聲一片歡騰。 正在這時,唐若飛帶著幾個民警走了進來。 鐘慨一見,上前興奮道:「唐局長,您來得正好,正想去找您呢!……」 一雙手銬卻哢嚓一聲戴在了鐘慨的手腕上。 鐘慨猝不及防,不由愣住了。他大惑不解地望著唐若飛。 小李子、謝虹等人也都驚詫莫名。 唐若飛面帶幾分痛心道:「鐘慨,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被逮捕了。有人控告你涉嫌情殺,殺死了曼詩特服裝公司的總裁魏國立,控告人……是你的妻子那天心。」 話音未落,從唐局長身後又轉出一人,她披頭散髮,張牙舞爪,撲向鐘慨。正是鐘慨的妻子那天心。 那天心劈胸揪住鐘慨,氣急敗壞不迭聲地詰問道:「鐘慨,你為什麼要殺死魏總?難道就因為我們吃過幾頓飯嗎?你我離婚在即,就允許你在外邊胡亂搞女人,就不許我和別的男人有正常的交往嗎?難道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鐘慨張口結舌,不知所措。 唐若飛制止住神志不清的那天心,叫人把她連拉帶勸地架了出去。 唐若飛轉身回來,對眾宣佈道:「鐘慨一職,暫由林曉風同志代理。」 林曉風聽罷,默然不語。 謝虹憤然道:「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我敢用人格擔保,鐘隊長絕不是那種人。」 大胖、大馬、小李子等人也紛紛為鐘慨鳴不平。 唐若飛將目光盯向鐘慨,雙眉緊蹙道:「法律只講證據。鐘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鐘慨搖搖頭,仰臉悲笑一聲道:「我無話可說。不過,我有一個請求,不要因為我的問題,而耽擱了偵破工作的進展,我請求您立即批准逮捕程北可。」 歐陽筱竹終於等來了這一天。這天,丈夫田鵬遠告訴她,要帶她去實現夙願,到位於距青川市三十公里之遙的蘭木圍場騎馬。 田鵬遠親自驅車,二人經過一路顛簸來到圍場。一路上,田鵬遠對妻子筱竹情話綿綿,體貼呵護,使歐陽筱竹真的仿佛回到了與田鵬遠相識初戀的幸福時光。 圍場的設施十分簡陋,不過是當地的幾個老鄉圈了一塊山地,承包下來,買了幾匹馬,招攬遊客而已。但是馬卻是好馬。 田鵬遠心懷鬼胎,乾咳一聲道:「筱竹,這裡剛開發,還未走上正軌,簡陋是簡陋了一點,不過是天然風光。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那些人為營造的風景區。」 歐陽筱竹環顧四周,不以為然道:「這裡很好呀,山清水秀,像一個世外桃源。」 二人來到馬廄前挑選馬匹,歐陽筱竹看著那一匹匹揚蹄嘶鳴的駿馬,激動異常。她像鳥兒回到了大自然,置身于綠地藍天,她禁不住臉兒通紅,興奮得像個少女,她挨個兒走到馬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摸這匹,又摸摸那匹,她不時地發出驚叫,嚇得後退。她的樣子既躍躍欲試,又有些畏懼不前。 田鵬遠看在眼裡,心頭禁不住滋生了幾分留戀。不過,他很快打消了這一念頭。 他想,筱竹這個可憐的女人,她哪裡能想到已經死到臨頭了,她還這麼快活!這麼高興!…… 這一次名為騎馬,田鵬遠暗中實則欲置妻子于死地。 他本不想殺妻,至少不想這麼快就再度動手。這無疑是極具風險的。但事已至此,無可挽回,他覺得錯不在己,全是妻子的過錯,是妻子自己把自己一步步逼上了絕境,一步步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歐陽筱竹不死,實在是田鵬遠的一塊心病。何況她又悟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又和鐘慨暗通往來。儘管鐘慨已被革職羈押,可是還會有第二個鐘慨、第三個鐘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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