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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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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用手一指馬路對面一對向這裡探頭探腦的過路情侶,囂張地破口大駡道:「你們倆鳥男女他媽看什麼看?我們哥三個在這兒議點事,準備桃園三結義,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再看,把你倆的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 情侶中的那個男的身軀胖壯,他倒沒有什麼反應,那個女的反倒有些氣不過,她停下步子,虎視眈眈地怒視著這邊,躍躍欲試。 瘦子一見,有些驚訝,捋起袖子道:「喲呵,你個小騷蹄子,還不服氣怎麼著?不服氣儘管放馬過來。」 那女的一聽,越發憤怒得按捺不住,像頭小母豹子一樣氣得上躥下跳,那個男的就拼命拉扯她勸她,俯耳不知道對她說了句什麼,那女的就不再往這邊撲了,她氣鼓鼓地瞪了這邊一眼,不情願地隨著她男朋友走了。 瘦子咧咧嘴恥笑道:「別說,要是那個大塊頭過來我還真有點怵,可他卻比那女的還膽小。唉,如今是男人變成了女人,女人變成了野人,還真他媽的是陰盛陽衰。」 雖也有其他的路人不時經過,可他們懾於這二人的淫威,一見到這邊的狀況都躲得遠遠的。何不為心裡也明白,他們如今個個懂得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死活也不肯出頭作證的。 何不為無奈,又道:「我是記者,我可以在報紙上向公眾披露。」 胖子笑道:「好呀。我做夢都想當名人。不過,你都打算披露點什麼內容呢?就披露你道德敗壞,第三者插足,然後被人暗地裡臭揍了一頓嗎?那丟人現眼出了大名的可就不是我,而是大記者你了。」 何不為聞言一時語塞。 胖子挖苦道:「我知道你們記者動不動就是伸張正義,鼓勵人人都去做一個好人。你看看,當好人有什麼好?不尷不尬的,寸步難行。做一個好人尚且如此,當一個情種就更是危險了。古話說得好,奸出人命賭出賊,別說我沒提醒你,弄得不好你還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呢。」 何不為道:「你們是受何人指使?」 胖子笑道:「這就不便告訴你了。我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今日來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冤有頭,債有主,你可不要記恨我們哥倆呀。看你還算是個有情義的人,不妨透露給你一點兒,你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搶了人家的女朋友。」 何不為終於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禁不住有些憤恨地自言自語道:「是汪洋?」 胖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瘦子這時早已經是等得不耐煩了,說:「甭跟他廢話了。動手吧。」 胖子看了一眼何不為,又道:「我敬你是個有種的人,不是那種縮頭烏龜,就手下留情,點到為止。你就權且受點皮肉之苦吧。記住,吃一塹,長一智。以後長點記性,不許再糾纏人家的女朋友,否則下次你可就沒這麼走運了。」 二人說完,見何不為閉上眼睛,一副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樣子,於是捋起袖子正要動手,卻不料何不為又突然睜開眼,高喊了一聲:「慢。」 瘦子冷不防被嚇了一跳,手停在半空,舉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哭笑不得道:「你又要玩什麼花活?」 何不為道:「我可以不跑,也不還手,乖乖地讓你們打我,但我有兩個請求。」 胖子道:「請講。」 何不為邊考慮,邊一板一眼道:「一不許打臉。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我這張臉本來就長得不算好看,要是再被你們打成了豬頭爛蒜,那就更是醜陋不堪了。」 胖子笑看著何不為道:「你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人。行。第二個要求呢?」 何不為態度認真地接著道:「二就是不要毀我的照相機。我們做記者的,全憑這個混口飯吃哪。」 瘦子一旁不耐煩地嘀咕道:「又不是大姑娘上轎,真他媽的囉嗦。」 胖子仍然含笑點頭道:「恭敬不如從命。還有嗎?」 何不為想了一會兒,咬緊牙關道:「沒有了。我保證不還手,開始吧。」 他重新閉上了眼睛。 瘦子不齒道:「充什麼大尾巴鷹,就你這塊料,還手你也不是個呀。」 胖子和藹可親道:「那就對不起了。不打你我們哥倆交不了差。」 說罷如虎擒羊,二人同時撲向了何不為…… 這時,剛才路過的那一對情侶躲在街角處,正密切注視著這裡的動向。 星光下可依稀看清,這二人正是大胖和謝虹。 謝虹跺腳急道:「怎麼,現在還不出手嗎?那會兒你說小不忍則亂大謀,一個勁兒勸我不要打草驚蛇。可這會兒要是再不出手,那個記者興許就要讓那兩個流氓打死了。作為一個人民警察,我們有職責保護人民的生命安全。你就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犯罪?」 謝虹早就是急不可耐,剛才平白無故受了一通侮辱,手已是癢癢得不行,她此刻真想沖出去,施展在警校學到的拳腳功夫,發洩心頭之恨,好好教訓一下這兩個狂妄大膽為非作歹的壞蛋。 大胖躊躕不前,斟酌道:「可是鐘隊反復交待……」 謝虹激將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要是怕挨鐘隊的訓,我一個人過去好了,要是鐘隊怪罪下來,就說是我硬要去好了。哼,我一定會把這兩個傢伙打得哭爹叫娘,滿地找牙。我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欺負人。」 說完見大胖仍是沉思不語,氣得一甩手就要現身出去。 大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低聲道:「有了。」 謝虹不解道:「有了?有什麼啦?」 大胖神秘兮兮地一笑說:「你看我的。」 大胖說著把一手貼在嘴上,屏息靜氣,嘬唇模仿起了警笛的叫聲。這聲音漸漸地由遠及近,呼嘯而來。 謝虹又驚奇又豔羨萬分道:「你還會口技。」 那一端,何不為死死抱住相機,這裡面有祁瑩的芳姿玉影,他咬牙忍著痛,只覺得身上中的拳腳如雨點般落下。他心中反而升騰起一股快慰和興奮,隨著拳腳加身,他對汪洋的負疚感也一點點離去。他想,我再也不欠汪洋什麼了,我總算可以拋開精神上的包袱了。明天,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和汪洋展開競爭。還有,如果祁瑩她得知汪洋是這樣的一個人,那她對汪洋的愛一定會大打折扣,說不定馬上會和他一刀兩斷。如此說來,自己愛情的勝算豈不是更大?……這樣想著,他身上的痛感也似乎減輕了許多。他臉上掛著笑,不一會兒,就暈死了過去。 瘦子踢了何不為一腳,見他不動了,臉上還兀自掛著笑,不理解地說道:「我看,這個人八成是個神經病。」 胖子卻一臉鄭重道:「不,他是個真正的情種。」 這時二人隱約聽到了警笛聲,不一會兒,警笛逐漸清晰可聞,那警車也似乎越來越駛得近了。 二人大驚失色,相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道:「不好,雷子來了。」 二人說完丟下何不為,慌忙遁去。 謝虹在街角裡見狀,捂著嘴前仰後合,險些笑破肚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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