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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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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光看看秦舞陽,笑道:「秦將軍莫要性急,你怕真不是那高漸離的對手呢!」 秦舞陽兩眼登時要冒出火來,惡聲道:「田先生。你是如何看秦舞陽的?我今日去會會他。」說罷,轉身就要走。 太子丹喊住秦舞陽,皺眉道:「田先生,你不便用話激舞陽。舞陽心高氣盛,怕是要與那高漸離去比試的。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鞠武笑了:「田先生怕正要讓舞陽將軍與那高漸離比試的。真金若不用火煉,豈知是不是真金呢?」 田光被鞠武說破,笑了。就對秦舞陽道:「舞陽將軍莫要心急,我明日帶你去會那高漸離便是。」 鞠武想了想,對太子丹說:「太子,田先生剛剛講這高漸離,太子見或者是不見呢?目前天下紛亂,沽名釣譽者也多,舞陽明天去試一下也好。」 太子丹點頭,就抬頭看天,夜色已深,空氣中有了風在撕咬黑夜的聲音。太子丹對田光笑道:「也好,明日就煩先生帶秦舞陽去會一會這個高漸離。于期將軍,我們回去吧!」太子丹同樊於期走出園子。 鞠武沉思不語。秦舞陽在園中走來走去,他已經有些按捺不住。 田光目送著太子出園,他感覺太子的態度隱隱有些失望。他笑笑,走到園中的蓮花池邊。池邊殘楊枯柳,落葉飄飄,一片蕭疏之聲。一池荷花,早已敗了。池內風湧水皺,幾片敗荷時而卷起,生猛地在池中竄動。 鞠武不禁顫聲叫道:「田先生,太子殺心已不可奪。他要報七年的質子恨啊!我擔心只怕是燕要招來大禍啊!」 田光一動不動。秦舞陽木木怔怔地看著他。 荊軻一覺醒來,太陽已經照進屋子。他起身來到院子裡,見張久正在霍霍磨刀,又一隻狗已經吊在木樁上,目光驚恐地看著張久。高漸離剛剛練完了劍。二人看荊軻起來了,高漸離就笑道:「兄長昨夜睡得可好?」 荊軻不好意思地一笑:「我這些日子果然貪睡了。很想出去走走,看一看燕市的風光。」 張久磨完了刀,眯起眼睛看看刀刃,呼呼吹了幾口氣。刀刃發出脆脆的聲響。那狗發出一聲長長的哀嚎。張久把刀剁在案上,對高漸離和荊軻說:「今日正好是集日,我也歇手,帶二位去燕市走走。」 高漸離點頭:「正好去散散心。這些日子真是悶極了。」 荊軻笑道:「早聞燕市酒香,今日正好一飲。」 張久笑道:「賢弟今日可得一醉,不知道賢弟現在酒量如何?」 荊軻搖頭:「或者世問只有這酒說不清楚。閑淡時,幾溉酒便可打住。如性情激越時,那便是不好計算了。」 高漸離笑道:「我至今也說不明白豪飲與貪杯如何區別?說罷,她背起築笑道:「今日兄若飲到激越處,我便為兄擊築助興。」 荊軻大笑,頭前走了。 張久的住處距離燕市很近。三人走了片刻,便到了市上。燕市上果然繁華。各種叫賣聲充塞於耳。熱鬧處摩肩接踵。高漸離道:「不想還有此太平世界。」張久搖頭笑道:「秦王大兵即要壓境,怕就要燕無寧日了啊!」荊軻似乎沒有聽到二人議論,只是左右看著。張久笑道:「荊軻老弟怕是餓極了。我們還是快些找一家酒肆坐下才好。」 三人尋到一個露天酒肆,一頂席棚搭在街旁,幾張棗木案子擦得水亮。張久踏進席棚,酒家便迎上來。酒家跟張久熟得很,打過招呼,便端出幾壇酒,又切得幾盤狗肉端上。三個席地坐下,張久端起一獻酒:「二位,請。」 荊軻幹了幾觥酒,搖頭晃腦地笑道:「果然好酒,不負此行了。」 張久大笑:「荊軻兄如果留意此物,便可在此長住了。」 荊軻仔細思索了一下:「如此開一個酒坊最好。」 高漸離大笑:「兄長果然貪戀燕酒與狗肉,竟是不思歸了。」 三個人說笑著。荊軻喝得多,說得也多。張久喝得少說得多。高漸離喝得少,說得也少。高漸離只聽荊軻講各國的趣事,她心中暗驚,荊軻竟是各國的事情知道的甚多。荊軻甚至講到了秦國的叛將樊於期。高漸離不禁驚歎:「荊軻兄。你胸中竟是天下啊!」荊軻笑道:「現在卻是酒與狗肉滿腹了!」 轉眼,十幾壇酒已經見底。太陽醉了一般軟軟地西斜。 高漸離已經喝得面色潮紅,看看荊軻,笑道:「兄長,我看我們應該走了。」 風兒也醉了一般悠悠晃晃地一陣陣卷過來,荊軻笑道:「你我飲到佳境,你如何趕我走?張久兄,你說漸離弟是不是煞風景了。」 張久已經東搖西晃了,含混地笑道:「荊軻……弟,今日你……便暢……飲。酒……錢我……付帳了。」 荊軻飲意正濃,又連連飲了幾觥,醉眼盯著高漸離:「賢弟,你看我如何?我是否已飲到激越的境界?你何不擊築助興?」 高漸離放聲笑了,就將築解下,放到地上,彈奏起來,築聲歡快地響起。荊軻大笑:「人生有此光景。直是快事。」就一觥一觥地飲。再飲得幾觥下去,高漸離的築聲已經變得激越。鄰桌的酒客廳得呆住,轟出幾聲采來。荊軻不禁豪氣大振,起身手舞足蹈,和著高漸離的築聲高聲唱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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