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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連續喊著「我他媽的吻吻你」,身體卻凝固般不動。丁鉤兒起初被她嚇得夠戰,但很快便忍不住地笑起來。他用食指輕輕地戳了一下她的胸脯,就像戳了機器的啟動電鈕一樣,她的身體壓過來,冰涼的小手捧住的他頭,嘴唇湊到了他嘴上。她的唇涼颼颼的,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彈性,異常怪誕,如同一塊敗絮。他感到乏味、無趣,便把她推開。她卻像一隻兇猛的小豹子一樣,不斷地撲上來,嘴裡嘟噥著:

  「我操你二哥,我日你大爺……」

  丁鉤兒手忙腳亂,招架不迭,最後不得不採用了對付罪犯的手段,才使她老實下來。

  兩個人都氣喘吁吁地坐著。丁鉤兒緊緊地攥住她的手腕,不斷地把她的反抗壓制下去。她憋著勁反抗時,身體扭曲,時而如彈簧,時而如鋼板,嘴裡還發出哞哞的叫聲,宛若一頭頂架的小母牛。丁鉤兒忍不住笑起來。

  她突然問:

  「你笑什麼?」

  丁鉤兒鬆開她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說:

  「姑娘,我要走了,想我了就按名片上的地址去找我!」

  女司機打量著他,又低頭看看名片,然後重新打量他的臉,好像一個目光銳利的邊防檢查員在檢查一位過境旅客的護照。

  丁鉤兒伸出一根指頭,彈了一下女司機的鼻子,然後挾起皮包,一隻手轉動了開車門的把手。他說:

  「小妞,再見了,我有上等的肥田粉,專門改良鹽鹼地。」

  他半個身子擠出車門時,女司機一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他發現了她眼裡流露出來一種可憐巴巴的神情,忽然覺得她年齡好像很小,沒結婚也沒被男人動過,很可愛又很可憐。他摸了一下她的手背,非常認真地說:「姑娘,我是你叔叔。」

  她惱怒地說:

  「你騙人。搭車時你說是車輛監理站的。」

  他笑道:

  「不是差不多嗎?」

  她說:

  「你是特務!」

  他說:

  「可以算特務。」

  她說:

  「早知你是特務我才不拉你呢!」

  丁鉤兒摸出一盒煙,扔到她懷裡,說:

  「好了,別生氣啦。」

  她把他的小酒瓶扔到路溝裡,說:

  「用這樣的小瓶喝酒,算什麼男人。」

  丁鉤兒跳下車,用力摔上車門,沿著路邊向前走。他聽到女司機喊道:

  「哎,特務,知道煤礦的道路為什麼這樣糟糕嗎?」

  丁鉤兒回頭看了一下她探出車窗的腦袋,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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