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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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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磁帶呢?磁帶放在哪兒了?」姚守義到處翻找那盤錄音磁帶,見嚴曉東正拿著它擺弄,奪下生氣地說,「瞎擺弄什麼!你啞巴了?這事兒與你無關啊?連個屁都沒聽你放過!」 嚴曉東站起來說:「你們當廠長的,當主任的,都被人家碰得鼻青臉腫的,我一個『二道販子』還能幫上什麼忙啊!」 說完,他競走了。 曲秀娟便責備姚守義道:「你怎麼可以對曉東那樣?他根本不是那種袖手旁觀的人!」 姚守義不認錯兒地說:「正因為他不是那種人,我見他連個屁都不放才生氣!」 徐淑芳勸解道:「劉大文帶著兩個女兒搬到他那兒住去了,准把他麻煩得夠嗆。我們也實在不能指望他幫多大的忙。」 在玩具廠的院子裡,嚴曉東看見甯寧獨自和一隻小狗玩耍,走過去,蹲下身問:「甯甯,你認識叔叔麼?」 甯寧望著他搖搖頭。 「在徐阿姨這兒住得快活麼?」 「不。」 「為什麼?」 「我想我爸爸。」 「幾天沒見著他了?」 「五天了。」 「五天沒見著就想了?」 「嗯。」 「你愛你爸爸?」 「嗯。」 「非常愛?」 「嗯。」 小狗跑走了,甯寧也轉身跑走了,去追小狗。 他站起身,看著甯寧追上小狗,繼續和小狗玩耍。突然他一腳將一根圍花的籬笆條踢斷。 住在小小的「民眾旅館」的那一對兒上海夫妻,這幾天內爭吵不休。女的經常在房間裡嗚嗚哭泣,男的經常對她進行粗暴的訓斥,或者對服務員和別的住客進行遊說,爭取同情。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同情並非百分之百地屬他們。 徐淑芳和曲秀娟被他們,更正確地說是被那當丈夫的拒之門外的第二天上午,他從街上買了毛筆、墨水和幾張大白紙回來,鋪開在桌上,正準備寫籲請全市人民給予他們公道和同情的「呼籲書」的時候,有人敲他們房間的門。 他放下剛剛寫了幾行字的毛筆,打開門,見門外站著一位身著西服,頸系領帶,氣宇軒昂的男人。 來人問:「你姓韓?」 他傲慢地回答:「不錯。」 他們互相審視。 「我是吳茵……」 「又是代理人!少來這一套!我們和你沒什麼可談的,讓姓吳的親自出面跟我們談!」 「我是吳茵的丈夫王志松。她來跟你們談也代表我,我來跟你們談也代表她。」 他傲慢地從門口閃開了。 來人鎮定地走人房間,掃了一眼寫在大白紙上的幾行字,說:「用不著這樣吧?」 他說:「那得看我們談的結果如何了?」語氣中隱含著要挾的意味兒。 「會令你們滿意的。」來人在床上坐下,「我喜歡開門見山。你們如果真想要孩子,明天我就將孩子送來,車票已經替你們買好了,後天的,軟臥。兩張大人的票,一張孩子的半票。」說著從兜裡掏出三張票放在桌上。 那女人十分意外地看著來人,看了半天,又仰起臉看自己的丈夫。表情與其說是喜悅,莫如說是驚異。 「這……」她丈夫臉上的傲慢立刻被沮喪抻扯得現出了俗相。 「怎麼?你們好像並不太高興嘛!」 那丈夫從桌上拿起了火車票,一張一張仔細看。 「放心,絕不會是假的。」 夫妻倆一時瞠目而視。 「如果二位的真正目的是勒索報酬的話……」來人拉開了黑色的手提包,取出一捆錢放在桌上,不慌不忙地說,「這是一千。不必點,剛從銀行提出的。」 接著,取出了第二捆,第三捆。最後索性將提包兜底兒往桌上一倒,桌面頓時堆滿錢。他一捆一捆將錢擺整齊,擺了四摞兩層。 「你們這種人,我打過交道。選擇吧,要孩子,還是要這些錢。」 那一對兒男女眼神兒直勾勾地瞪著錢發愣。 來人又從兜裡掏出一張折疊的白紙,展開,雙手撫平了折痕,說:「給你們吸一支煙的時間考慮考慮。超過了時間不行,我沒那麼好的耐性。要孩子,我在這張紙上給你們寫字據,保證以後絕不為孩子和你們糾纏。要錢,你們在這張紙上給我寫字據,保證以後絕不為孩子和我糾纏。八千,補償懷孕和生育時的痛苦,不算少吧?」說完就吸煙。 「我們寫!我們給您寫!」那當丈夫的慌忙從上衣兜取下筆,顧不得坐下,伏在桌上就要寫。 「一邊去!」來人將一隻手放在那張紙上,「孩子又不是從你肚子裡生出來的,你和孩子一點兒血緣關係也沒有,你算老幾?得她寫才行!」 那女人仍眼神兒直勾勾地瞪著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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