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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牧子說:「你說咱省長的名字我或許不知道,你說莊之蝶,我說我不知道,旁人就笑話我沒文化了!」

  油手在桌上蹭蹭,伸過來一一和莊之蝶等握,說:「聽說你寫的書好看,我買了幾本,但我沒讀過,我老婆讀的,她是你的崇拜者!有什麼尋我?真的是尋我?」

  趙京五說:「可不是在尋你!你不信,回家問問嬸子!」

  牧子就油手在懷裏掏了一把錢給了趙京五,說:「就衝莊先生能尋我,也是我活得榮幸,去買一瓶白酒,咱們喝一喝!」

  莊之蝶忙說:「不必了,這麼豪爽的人,真叫人痛快,改日到我家去喝吧!」

  趙京五就按了他坐好,把求他幫忙的事敘說了一遍,牧子說:「那好吧,我去打個電話問問。」

  就出了飯館往電話亭去。一會回來說:「東片的南片的都問了,他們沒有收留這女人,也沒見過。北一片的回話說此人居住的不在他們的範圍。我不認識西片的那黑老三。我對北片的王煒說了,不屬於他管的範圍也要查,讓他馬上去找黑老三。過會兒就會回給我電話的。」

  莊之蝶聽了如聽神話,說:「這還有勢力範圍啊?」

  牧子說:「國有國界,省有省界麼,要是丟了什麼東西沒有查不出來的;可人是活人,查起來就難了。」

  孟雲房就來興趣,問:「你剛才抓那兩個小偷,怎麼就能看出是小偷?」

  牧子說:「我在十二路車店那兒,正好碰著車上下人,最後下來的一個老頭叫嚷錢包丟了,我一留神,就看出那兩個是賊的。職業有職業的味兒,什麼味兒,我知道但我說不出來。」

  孟雲房說:「對了,這就像咱們寫作人講的感覺。」

  正說話,牧子身上的BP機叫了起來,他一看號碼:「來電話了!」

  就又走出報四個人心都提起,全都沒話,一等牧子出現在飯館門口,站起來就問:「找著了?」

  牧子說:「那小子也說沒有。」

  大家臉色就難看了,坐下胡亂吃了飯,向牧子告辭,搭車回到孟雲房家來。

  莊之蝶說:「雲房,現在怎麼辦?」

  孟雲房說:「是不是向公安局報個案?」

  趙京五說:「沒必要的,牧子都尋不到,公安局還有什麼辦法?」

  莊之蝶說:「到這一步,雲房你查查卦吧。」

  孟雲房說:「平日開玩笑的事我可以算的,但現在這麼大的事,我倒不敢了。讓我試試,一般尋人是用《諸葛神數》的,周敏,你說三個字來。」

  周敏想不出來。孟雲房說:「要突然想到什麼說什麼。」

  周敏說:「門石頭。我是突然看見宗家門口的這塊石頭。」

  孟雲房就開始數各字的筆劃,門字要繁體門字,是九劃,石字是五劃,頭是繁體字十六劃,去十剩六,組成九百五十六,然後減三八四,查出第一個字,後又反覆加三八四,終於將查出來的字,聯成一首詞:「東臨水際,生有桃林。鳥聲向晚,雲掩月昏。」

  大家就納悶了。莊之蝶說:「在東方,東方屬哪兒?若在城裏就是東城區,若在城外就是東邊,東邊郊區是什麼地方?」

  周敏突然叫道:「會不會回了潼關?潼關就在東邊。」

  趙京五說:「極有可能,周敏你在潼關還有哥兒們沒有?」

  周敏說:「那哥兒們可多了。」

  趙京五說:「那你就從這兒直撥電話問問呀!」

  周敏說:「她是毫無跡象要回潼關呀,就是回,也得給我一聲的呀!」

  開始撥電話,撥了好一會兒,撥通了,果然唐宛兒是回到了潼關。那邊的哥兒們說,唐宛兒回到潼關,消息傳得滿縣城都知道了,說是周敏拐了良家婦女私奔到西京,唐宛兒的丈夫僱人僱車去西京查訪了七天七夜,沒想在一家電影院發現了。她丈夫就和一個人叫了一輛出租車停在影院門口,派另一個人去影院見她,唐宛兒是認識那人的,問起那人孩子的事,那人就讓她出來說說話兒,引她出來,她丈夫和前一個人就把她搶了塞進車裏,口裏塞了毛巾,手腳用繩子捆了,一氣兒開回潼關來的。周敏這這麼複述給了大家,莊之蝶第一個先哭了,說:「這是對待犯人嘛,怎麼敢這樣待她?這是對待犯人了嘛!那她回去,不知要受什麼罪了!周敏,你立即去車站買票往潼關去,你要救她出來,你一定要救了她出來!」

  周敏卻霜打了一樣蹲在那裏不言語。莊之蝶說:「你怎麼啦?不想去啦?」

  周敏說:「我日夜擔心的就怕會這樣,他們能在西京大海撈針一樣把她尋回去,我怕回去了連見都見不到她了。」

  莊之蝶罵道:「你說的屁話!那你何必當初要把她帶來?你一個男子漢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唐宛兒真是瞎了眼,枉對你一場愛了!」

  罵完,周敏用拳頭打自己頭,莊之蝶也用拳頭打自己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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