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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你個花花心腸,是個能安分得了的人?該不是讓秦娥抓住啥把柄了吧?」

  「沒有,真的沒有。」

  「再老奸巨猾的賊,都有失手的時候。只怕是玩栽了吧。」楚嘉禾說著,還給他拋了一個媚眼。

  劉紅兵從楚嘉禾多情的眼神中,似乎得到了某種暗示。他就站起來,試著朝臥室走:「這裡邊多涼快,咱們到裡邊聊吧。」劉紅兵說著,還把紮在褲子裡的襯衫拉出來,把肚皮扇了扇。

  「你倒想得美,那是本姑娘的臥室、閨房、繡樓,你都敢亂闖?要是秦娥知道,看不打折了你的腿,揭了你的皮。」

  「她敢。」

  「喲,誰不知道你劉紅兵長了副賤酥酥的挨打相。還是規矩些吧,你不怕,我還怕呢。」

  「這裡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月亮可在窗戶上看著呢。這月亮與你老婆那邊的月亮,可是一個月亮。」

  「看月亮晚上把啥事沒見過,它能操心得過來?」說著,劉紅兵就到臥室外抱她來了。

  她把「臥魚」一散架,坐在了地上。劉紅兵第一下沒抱起來,也坐下,一把摟住了她的脖項。楚嘉禾既沒完全接受,也沒徹底抖掉地只篩了一下說:「哎哎哎,你可別把我當成你那些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妹妹了噢。」

  「其實我早就……喜歡上你了。」

  「我可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這些江湖言子少給我上。」

  「真的,你很有味道。」

  「什麼味道?」

  「香豔之氣。」說著,劉紅兵的手,一下就插進她的胸部,幾乎是還沒等楚嘉禾反應過來,就已經把要害部位,滿把揪在手上了。

  楚嘉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說:「鬆手,你要不松我可就喊人了。」

  劉紅兵對這裡面的尺度,是有深切把握的。就這種只抓胳膊,而不採取更加強硬手段的反抗,那就意味著默許、認同。只是為了讓一切,尤其是面子,過渡得更加自然、合理些而已。他不僅沒有鬆開已得手的那只手,而且把另一隻,也快速伸進去,緊緊抓住了另一個要害。

  要放在憶秦娥最紅火的時候,楚嘉禾甚至都想過,乾脆把這個男人,勾引到自己床上,從骨子裡去羞辱憶秦娥一番得了。她甚至差點都邁出過這一步。可那時,劉紅兵對她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有些讓她覺得跌份。但現在,她又突然沒有了這種意思。雖然劉紅兵的風流倜儻,體格健碩,對她還是有一種異性吸引力的。尤其是在抱住她的一刹那間,甚至有一股電流湧遍全身。但她還是不準備把他急切想要的,再給這個已經失去光彩的男人了。她突然發現,也許劉紅兵的光彩,並不來自他當官的父親,而是來自憶秦娥。是憶秦娥因塌台事故死了人、黯然退了場,並且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有被憶秦娥拋棄的嫌疑,因而才變得無足輕重了的。要放在憶秦娥最紅火的時候,那她今晚,是要把對憶秦娥的憤恨、辱沒,全都發洩到這個男人身體上的。儘管如此,她也沒有就此罷手。她還想看看,看看憶秦娥的男人劉紅兵,到底有多醜陋,多下流。她還是那兩個字:

  「鬆手。」

  但她臉上,卻是一種滿含嬌羞的表情。

  劉紅兵立馬就得寸進尺起來。他一下抱起楚嘉禾,就朝臥室的床上走去。楚嘉禾在反抗,但並沒有反抗得從他身上掙脫下來。其實她是完全可以掙扎下來的。劉紅兵終於把她撂到了席夢思上,非常習慣老練地,先剝去了自己的衣褲。就在他雄強有力地正要發起總攻時,楚嘉禾突然從床頭櫃邊,抽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藏刀,端對著他雄起的部位,就要行刑。

  「劉紅兵,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以為我也是你家憶秦娥是吧?做飯的都可以上?什麼髒老漢、跛子腿,都可以把她壓到床上幹?你打錯了算盤。」

  劉紅兵氣得嘴直囁嚅:「你……你什麼意思?」

  「你說我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楚嘉禾故意乜斜了一眼他的下腹。嘴角還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嘲弄。

  「你可以羞辱我,但不可以羞辱憶秦娥。她跟做飯的什麼事也沒發生。她跟我時,還是處女。」

  楚嘉禾突然啞然失笑起來:「笑話,憶秦娥跟你時能是處女?恐怕能跑火車了吧?她不僅讓做飯的睡了,而且還讓那幾個給她排戲的老藝人睡了,你怕是還蒙在鼓裡吧?你以為幫她的那些人,都圖了啥?圖藝術?笑話,還不是圖她身上的那股腥騷味兒。連單跛子都自投羅網,一命嗚呼了。你說你們這些臭男人,還有一個不沾葷腥的嗎?」

  劉紅兵終於忍無可忍地怒吼道:「楚嘉禾,你不要血口噴人,憶秦娥是乾淨的,起碼比你乾淨。你更不要糟蹋單團長,喪了口德,你是會遭報應的。」說著,他窸窸窣窣地穿起了褲子。

  「別動,憑什麼穿起來?你是怎麼脫下來的?怎麼又能隨隨便便穿起來呢?」

  劉紅兵還反倒有些釋然地一鬆手,褲子又垮到了腳踝骨處:「那你說該怎麼辦吧?」

  「該怎麼辦,我應該把你這副德行拍下來,交給憶秦娥,讓她看看她的丈夫、她的家庭有多美好。」

  「那你拍吧。我已經沒有資格做憶秦娥的丈夫了。如果說今晚以前,我還想拼命保留這種資格,挽留那份榮耀,現在,已經徹底不配了。我已經不配做憶秦娥的丈夫了。我此時,就是來嫖宿你楚嘉禾的嫖客,一個十足的大流氓。」說著,他還勇敢地朝楚嘉禾面前走了過來。

  「你站住,你站住。再不站住,我可就真拿刀戳了。」

  「你戳吧,這吊罪惡的肉,理該受到懲罰。因為它侮辱了憶秦娥,一個最不應該受到侮辱的人。」

  這種直逼過來的氣勢,一下把楚嘉禾弄得無所適從了。她本來就是為了侮辱劉紅兵,進而達到羞辱憶秦娥的目的的。可沒想到,劉紅兵竟然是這種陣勢。不僅沒有侮辱到憶秦娥,相反,還把自己弄得下不來台了。戳他一刀,實在不划算;不戳他,還真收不了場呢。她到底還是胡亂戳了一刀。可這一刀,戳在了空裡。劉紅兵扭過刀,直抵住她的咽喉威逼道:

  「把褲子脫了!脫了!」

  楚嘉禾乖乖地脫了褲子。

  他呸地朝那裡唾了一口,說:「再侮辱憶秦娥,小心你的狗命!」

  然後,劉紅兵慢慢穿好自己的衣褲,又把藏刀「嗖」地紮在大立櫃上,才揚長而去。

  等劉紅兵走了半天,楚嘉禾才緩過神來。她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場不小的賠本買賣。不過從劉紅兵嘴裡透露的信息看,憶秦娥可能是遭遇了人生的多重打擊,包括婚變。也許憶秦娥這次是真要徹底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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