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執子之手將子拖走 | 上頁 下頁 |
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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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贓嫁禍。」宇文睿略顯冰冷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有人看准了這個時機要嫁禍賀蓮臣,而最終的目的無非一個。」 我明白,嫁禍之人無非是想挑起雲彌和雲戰的不合,從中漁翁得利。而這嫁禍之人,幾率最大的就是雲澤。 「皇上自然是不會讓那人得逞,將賀蓮臣放了出來且好生招待,只是終歸心底還有猜忌,派了七弟在賀蓮臣身邊,美其名曰保護,實則監視。而這幾日雲戰皇帝病危,皇上這才叫了七弟護送賀蓮臣回國,暫時結了這件事情。」宇文睿說到這裡突然稍稍使勁拽了下我的頭髮,「至於你……」 「表哥。」我抬頭,眼神真摯,「我錯了。」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是俊傑中的大俊傑。 宇文睿冷哼了一聲,「你還知道認錯?你可知道我回來時聽到七弟說將你弄丟了時差點讓牧一、牧二日夜不休站在你走丟的那個街口?哪知卻沒有你的半點消息。很好,原來牧一、牧二辛苦找人的時候你正躲在孟府裡過得快活。走丟?阿藍,很有趣吧。」 我有些被他的怒氣灼到,趕緊順手抓起他的一把頭髮,扯了扯道:「表哥真厲害,阿藍這樣都能找到。」啊,口誤,應該是「這樣都能找到阿藍」。 只是宇文睿似乎已經習慣了我的說話方式,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道:「嗯,開始拍我馬屁了?這會兒倒是機靈了,怎麼不見你對上那孟少玨、管越也這樣?」 我憨憨地笑道:「因為他們都不是大表哥。」嗯嗯,我和他們不熟,一點都不熟。 宇文睿的神情在一瞬間柔和,動作堅定地拉下了我一直在扯他頭髮的那只手,「那孟家是最近新興起的一戶商人,這次應徵軍隊供糧裡就有孟家,我本來聽牧一說似乎見到你進了孟家,剛想派人去查證,卻得到孟少玨的邀約。那同孟少玨一起去的丫環無意中提到了你的名字,我便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我本是不慌不忙,帶著孟少玨去了我新建的茶莊遊玩,哪知第二日那孟家小姐就急匆匆地找了上來,說你被刑部的人抓了去。」 原來如此。 我將臉貼上他的胸膛,開口道:「表哥,真好。」這樣的他,似乎真的是很好。 宇文睿不客氣地抱住了我的身子,輕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地說道:「阿藍,這個孟少玨,不簡單。」 我沒有回話,卻是暗自思量了起來:少爺,孟少玨,你的秘密,又是什麼呢? 我這就在宇文睿的府裡住了下來,宇文睿身為皇上面前的頂級紅人自然是忙得不得了,我天天待在房間裡悶得慌。偶爾想著,不知道瑩露現在怎麼樣了,看她那天著急成那樣子,該是真擔心我了吧。 瑩露這丫頭,果然合我的胃口。 這天我跑到了宇文睿的書房,爬上了高凳,踮起腳尖努力地撐起自己的短手短腳,想要拿到最上層的一本書,哪知高凳突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我便整個人不穩地跌了下去,沒碰到冰冷堅硬的石頭,反而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我百般無趣地想著:這好聞的松香味,除了孟少玨還會是誰? 果然,那人磁性的聲音調侃地開了口,「阿藍,幾日不見,你這是對我……投懷送抱?」 第十九章 宇文睿VS孟少玨 二十一世紀有個詞叫做:「瑪麗蘇」。 「瑪麗蘇」不是個人,「瑪麗蘇」不是塊酥,「瑪麗蘇」是一種病。 每個人都患有「瑪麗蘇」這種病,只不過分了輕重而已。 輕的,那叫做間歇性自我欣賞,對於生活在繁忙都市的社會人來說,反而是種正常的自我調節。 重的,那叫做「公主\王子」病——內心充滿強大的自信與自我,這種症狀一般出現在那些所謂天之驕子的人群裡,說白了,就是自戀加水仙。 而孟少玨這廝,明顯是偏向了後者。 對於他自視「天鵝肉」的舉動我已經是波瀾不驚了,我待站定後就往後退了一小步,歪著腦袋疑惑地道:「少爺?」 孟少玨輕輕一搖手就打開了手中紫玉柄的扇子,似真似假地說道:「少爺?不不不,你這稱呼可就折殺草民了,五、公、主。」 最後那三個字被他說得極其緩慢,奧妙無比。我朝他眯眼一笑,憨憨地道:「你知道了,就沒趣了,不好玩了。」 孟少玨狹長的鳳目內閃過一道亮光,緩緩說道:「不好玩?」他突然往我走近,伸手撩起我胸前的一縷髮絲細細把玩,薄唇溢出了幾聲輕笑,「我看……不見得。」 他鬆開手不再把玩著我的頭髮,黝黑的眸子卻是定定地對上了我的,「我原本還想讓你在孟府裡多留幾天,畢竟像你這麼有趣的丫頭可不好找,但誰知道中途出了管越這麼個人,害我這麼早就把你交了出去,真是掃興。但是……」他半眯了鳳眼,表情有些邪惡,「阿藍,這次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碰上了你,我還得再兜個圈子……相信我,一切都還只是開始,以後會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只希望那時候你也可以像現在這樣笑得這般……這般『童真』。」 他俊美的臉上依舊是那風流倜儻的笑容,卻不知為何衍生出一種神秘的感覺。我想我的直覺是正確的,孟少玨早就知道了我是誰,並且適當地利用了我,達成了某種目的。而這個目的也許就是和大表哥洽談,有機會去得到軍隊供糧的肥差事。 當然,只是也許而已。 我對於他說的那些「莫名其妙」「意有所指」的話毫無反應,只是有些失落地說道:「你知道了,表哥知道了,那就不能去孟府了。」 孟少玨輕挑鳳目,「嗯?捨不得我不成?」 我自顧自地看著地面說道:「不能去孟府了,就見不到瑩露了,就見不到小黑了,就吃不到少爺院子裡那株長滿小梨子的小梨樹了。」 我覺得,這樣的我真是憂愁憂愁啊。 孟少玨在我說前面那些話的時候還沒有什麼反應,可當我說到「長滿小梨子的小梨樹」時臉色突然一變。 「阿藍。」他的聲音似乎很鎮定,「你剛才說的小梨子和小梨樹是怎麼回事?」 我誠實地回道:「你養金蟀的那個小園子裡,有一株小小的梨樹。」 「然後?」聲音還是很鎮定。 我幸福地回想,道:「小梨樹上長滿了漂亮的小梨子。」 「嗯,結果?」聲音貌似可能大概還是鎮定著。 「小梨子……」我看著他露齒一笑,清晰地開口道,「很甜。」 我想我是知道為什麼孟少玨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此刻會變得隱約猙獰和糾結的,不就是那小梨樹花了他二十幾萬兩黃金嗎。 「五!公!主!」孟少玨終於對我露出了一個較為善意的笑容,只是說話的方式有些咬牙切齒,「我那個不是梨樹,是南方雪山上百年難得一見的聖果樹。」 唉……我歎氣想著,你說說這什麼聖果的,為什麼就要長得那麼像梨子呢?到最後給我當成梨子吃了也是活該。 真的,這完全不能怪我。 我伸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不錯,果然很好吃,比我以前吃過的梨子都要好吃。」 銀子啊金子啊那都是身外之物,一切都只是浮雲啊浮雲,我們切莫太過計較。 孟少玨突然不怒反笑,似真似假地說道:「你說,這筆賬我是不是該算在宇文公子的身上?」 這時門外有道清冷悅耳的聲音響起,「我這一來就聽到自己的名字,就不知道你們兩個說了我什麼?」 啊,宇文睿來了——宇文睿VS孟少玨。 我的右眼皮不安分地跳了跳:莫非,他們倆腹黑對腹黑,我就要倒黴? 宇文睿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他今日一身銀色錦袍,袖口以幾朵祥雲點綴,黑髮用銀冠束起,腰間束著細碎瑪瑙墜成的腰帶,端端一個氣質卓然的清雋貴公子——我暗自感歎,這年頭,禽獸並不可恥,可恥的盡是長得一點都不像禽獸的衣冠禽獸。 嘖嘖……實在是太他母親的讓人浪費感情了。 宇文睿面上帶著斯文的笑容看著孟少玨道:「我方才正有些事情走不開,勞孟公子久等。」 孟少玨也是禮數周全地回道:「我也是剛到的書房,進來了才知公主也在這裡,看公主的反應估計是我有些唐突了。」 我默不作聲地想著,敢情這不是一隻衣冠禽獸,而是兩隻斯文敗類啊…… 宇文睿聞言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道:「說起唐突,我該和孟公子賠個不是,舍妹生性頑劣,這段時間該是給孟公子帶來了不少麻煩,還請孟公子見諒。」 我聽著這話覺得有些怪異,生性頑劣?誰?誰生性頑劣?我?笑,我怎麼可能?我是個呆子啊,一個無比和諧的呆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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